哪怕虞柔大概率看不見,靳承川下車前還是先摸出了車裡的墨鏡戴上,讓林宇扶著去坐副駕。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分鐘,卻被藏在公寓大門後的虞柔看得一清二楚。
直到紅色拉法以離弦之箭的速度駛出這片街道,虞柔還怔在原地,久久思索。
特意打電話讓林宇大老遠跑過來替他開車,還欲蓋彌彰的戴墨鏡……
再結合靳承川剛剛種種反常的行為,虞柔有了個很大膽的猜測。
靳承川是看不見了嗎?
明明剛才還能親自開車,怎麼又會突然看不見,間歇性失明的症狀?
她了解靳承川的脾氣,深知他自尊心有多強,所以才瞞著嗎?
真清道觀的那位老先生說靳承川熬不過這個冬天,難不成他真的隱瞞了身體情況,得了什麼絕症?
虞柔有好多疑問,但靳承川顯然什麼都瞞著她,她也不是醫生,不太了解這種病症是什麼情況,恐怕得找機會問問靳玉執……
一連兩天,生活恢復平靜和秩序。
靳承川一般早上會去財團一趟,臨近中午就會趕回老宅,一直待在書房,甚至不出來用午飯晚飯,直到第二天早上,書房的門才會打開。
這天一早,靳承川正要出門,管家黃叔走到他身邊,小聲匯報。
「少爺,執少爺昨晚深夜悄悄回二爺那邊住了,聽說被二爺拎去了書房,徹夜都沒出來。」
靳承川摸出煙盒,眸色清冷,漫不經心的點燃一根煙。
對於靳玉執總算乖乖回了老宅的行為,他只是輕描淡寫的嗤笑了聲,「讓醫院幫忙排了將近半個月的值夜班,招數都用盡了,不還是沒躲過二叔,白折騰一場。」
黃叔其實不太理解靳承川為什麼這麼想看靳玉執被靳儲緒收拾,但他低著頭,沒發表任何言論。
靳承川問:「二叔也在自己書房待了個通宵?」
「沒有,聽傭人說,二爺凌晨三點回了臥室,睡到早上八點才又去了書房。」
靳承川沒再問什麼,掐滅手中只抽了兩口的煙,穿過兩棟連排別墅之間的長廊,去了靳儲緒的書房。
還沒走到書房門口,隔了老遠就聽見噼里啪啦的響動。
像是皮帶撕破空氣,凌風呼嘯的聲音,駭人得很。
不少傭人膽戰心驚,隨著那打人的狠厲動靜,渾身顫慄。
靳承川淡定的從眾人身邊走過,一直走到書房門前,能清晰地聽見裡面傳來靳儲緒的怒罵聲。
「逆子,你倒是繼續躲啊!你不是能耐得很嗎,把老子耍得團團轉,把眼看就能到手的靳氏財權拱手送回去!」
「老子怎麼能生出你這種畜牲,屁本事沒有,就知道禍害全家,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省得你下次繼續禍害老子!」
每一個斷句,就是一記狠厲呼嘯,隔著緊閉的房門,都能隱隱聽見靳玉執痛苦隱忍的哼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