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川一進門就看到女孩捂著耳朵瑟瑟地縮在病床上,病號服已經是最小號的了,可穿在她身上依然那麼空蕩,她看起來是那樣脆弱,破碎。
這樣的戰大小姐他其實見過很多次,而從前每一次,她看到他後,都會用力撲到他懷裡,手臂緊緊地圈著他,然後用那種帶著哭腔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說,周保鏢,我怕!我好害怕!
想著,他不由放輕了腳步到病床邊,「怎麼了?」
因為害怕戰景熙這半天都是低頭腦袋又閉著眼睛的,他聲音落下去有一會兒後,她才慢半拍地將小手從耳朵上放下來。
圓圓的眼睛緩緩地看向他。
對上她霧氣滿滿又充滿陌生空洞的眼神,周硯川整個人不由狠狠一怔,形影不離,朝夕相處四年,戰大小姐何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她對他永遠都是笑吟吟的,不然也是俏皮可愛,充滿依賴和信任,再對他軟央央的求抱抱,求親親,她是不會也不能用這麼陌生的眼神來看他,她……
堅硬的喉結不受控地滾動了下,他嗓音沙啞著又問了她一遍,「怎麼了?」
戰景熙呆呆地盯著他看了幾秒,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安和懼怕,眼睫更是不停地顫著,宛如一隻受驚的小兔楚楚可憐。
凝著這樣的她,周硯川心底忽然不是滋味的很,腦子裡卻乍然響起當年初識岑靖時他曾說過的一句話。
【狩獵到最後關頭時,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看獵物的眼睛。】
第116章 大小姐你脾氣還真是大
定神幾秒,周硯川傾身過去。
二十一歲,被家族放在掌心疼著寵著的女孩子,總是被這樣糾纏,她不只是害怕這麼簡單。
然,他才稍稍傾過去身子,戰景熙就瑟縮著往後縮了縮身子,她沒有說話,但眼神里流露出來儘是對他的怕意。
怕這個字鑽入腦海里時,周硯川心底猝然一疼,他下意識地就開口說道,「那是夢。」
可戰景熙卻沒有聽到他的話般,她緊緊地抱住自己,望向他的眼神仍那麼不安。
一時,失落,沮喪,種種情緒齊齊湧上周硯川的心頭。
他看著戰景熙蒼白到幾乎透明的小臉,很想說些什麼,可突然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想的是,她這麼怕,她會需要他的懷抱,她會需要他的安慰。
可事實是,她一點都不需要,甚至,她滿身心的都寫著抗拒。
半晌,周硯川直了直身子,他強迫自己忽略掉心頭那些怪異的感受,用很平靜的口吻道,「用我幫你叫醫生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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