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戰建東的葬禮辦的十分低調。
墓園裡,戰景之將幾個特意從國外趕回來的親戚都送走後,就過來攙扶著方沁蓉,短短三天的時間,她仿佛蒼老了幾十歲,悲傷過度的她,連路都要走不穩了。
可她卻拒絕了戰景之,對他擺擺手表示自己可以後,她看了眼這幾天都不言不語也幾乎沒怎麼吃飯的戰景熙,她一身黑衣站在那裡,瘦的一陣風吹過來就能刮跑一樣,一雙紅腫的不成樣子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墓碑上的戰建東。
「我想和你爸多待一會,讓人先送你妹妹回去吧。」
戰景之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自家妹妹,眼前浮現昨天在殯儀館裡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不讓人碰戰建東的樣子,他一陣難受,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接受爸爸已經離開了這個事實,又怎麼可能在這樣的時刻會願意跟他回去?
不過好在有蘇暖暖,她幫忙勸著,「景熙,你幾天都沒好好吃飯了,站這麼久,身體會受不住的,我們先回車裡坐一會,喝點水暖一暖,然後再過來,好不好?」
戰景熙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還是沉沉地盯著戰建東的照片。
「你這樣你爸爸在天上看著也不放心啊,」蘇暖暖說著聲音變得哽咽,「景熙,你忘記了嗎?我媽媽過世時,你怎麼安慰我的?你說我們要讓愛我們的人放心,這也是你爸爸的心愿啊,他這麼疼你一定不忍心見你這樣,你不要讓他到了那邊還這麼不放心你好不好?」
「……」
良久後,戰景熙終於遲緩地沖她點了下頭,她看了眼憔悴不已的方沁蓉後,緩緩地跟蘇暖暖往外面走。
本來就是個陰天,也已經很晚了,整個墓園都陰沉沉的,走出幾步遠後,戰景熙忽然回頭朝某個方向看了眼。
錯覺嗎?
怎麼會感覺有人在盯著她?
那人,他不是還生死未卜嗎?
蘇暖暖見狀忙問道,「怎麼了嗎?」
「沒。」戰景熙嗓音嘶啞嚴重,片刻,她抬腳繼續往前走,走出一截後,她突然開口道,「小嬸嬸,等下你回南苑別墅吧,別再跟我一起住了,我沒事的。」
這樣的時刻,她說這樣的話,蘇暖暖怎麼可能放得下心,「我知道你沒事,可我想跟你多住幾天。」
「真的,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定了下,戰景熙垂眸看著左腕上的黑色絲帶,喃喃道,「我答應過我爸爸要好好生活的,我不會再做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