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端起眼前的茶杯,呷了一口,並沒有回應她的話。
他今天會來赴約,僅僅是出於禮貌而已。
正巧,這位夫人也只是想通知他這件事。
「五條家是日本彌歷幾百年的世家,我和她父親都不會接受女兒嫁給你這樣的普通人,她是五條家的污點,唯一能為家族付出的就是嫁一個好人家。」
說這話的時候,五條夫人收回了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優雅地用杯蓋劃了劃茶頂,並不看他。
似乎完全不把眼前這個少年看在眼裡。
輕蔑地哼了一聲。
「我不知道你看上奈奈子什麼,但是她不會繼承到屬於五條家的任何財產。」
幸村對於她的話聽了只覺得可笑,面上卻不顯,依舊端著溫和優雅的笑容。
「看來夫人並不了解奈奈子。」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語氣里還是能聽出淡淡的譴責與不滿。
「奈奈子是我見過最溫暖,也最純粹的人。她並不會被自己身上那些家族的枷鎖所束縛,她只會永遠尊於自己的本心,而我永遠站在她這邊,不論對面是誰。
「刷。」
包廂的障子門被拉開,正處於僵持中的兩人聽到聲響轉頭,就看到拉開的空隙間露出來一張滿是汗水的臉。
臉上的驚慌在看到幸村精市的時候漸漸散去,然後消失不見,只剩下見到他的慶幸和喜悅。
「奈奈子......」
幸村有些驚愕,剛說了三個字就被她拉住了手腕站起身。
茶水從另一隻手中的杯中灑出來,弄濕了襯衫的下擺。
「我們走。」
這裡五條奈奈子一刻也不想多呆,轉身就想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
一絲一毫的注意力都沒有分給同在室內的另一個人。
「啪。」
身後隨即傳來瓷器撞到牆壁後迸裂的破碎聲。
然後是難掩怒火的女聲。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真是被你哥慣壞了。」
聽到這裡,她倏忽轉身,嘲諷地冷哼一聲,漂亮的蒼藍色瞳孔與灰紫色對上,眼神和語氣里滿是冷意。
「您罵我可以,甚至打我也行,因為我是您生的,但您沒資格說我哥哥。」
冷著一張臉的五條奈奈子與五個悟看起來更像了。
身為一個母親,她原本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女兒的人。
但眼前這個從小由傭人和兒子帶大的小女兒,五條夫人卻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