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嗎?」
幸村精市的眼中仿佛划過的流光。
他伸出手,示意早川世安將手遞給他。
早川世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她小心屏著呼吸,慢慢將右手遞了過去。
幸村精市用左手輕輕捏住對方纖細的手腕,右手的食指點上了有些冰涼的手心。
他一筆一划地寫著。
直到寫完,他才抬起頭。
他的眉眼仿佛是一輪娥眉月,用著早川世安最熟悉的聲音問道:「知道我的名字怎麼寫了嗎?」
早川世安在他落下最後一畫的時候眼睛其實就已經紅了,等他問完這句話,滾燙的淚珠便立即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掉落了下來。
自從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這幾個月以來,她其實一直覺得很委屈。
特別是在夢到另一個自己的時候,
可這份委屈她誰也不敢說,誰也不能說。
直到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如釋重負。
幸村精市見早川世安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砸在白色的被單上暈出了一點又一點的水漬,儘管不能完全明白現在的狀況,可心裡卻難以避免地泛起酸脹。
他手上用了些力氣將早川拉著坐在了病床邊上,並抽了一張紙巾過去給她擦眼淚。
他忍著肌肉的無力感,一邊擦,一邊無奈失笑著道:「怎麼才見面就哭呢?」
早川世安接過紙巾掩著雙眼,搖了搖頭。
她抽噎得停不下來,想說話也難。
可是她想說的其實很多很多。
比如她醒來的時候眼前沒有紗布,一切都變了,她很害怕。
比如她不是故意拋下幸村精市的,那個早川的想法並不是她的想法。
比如,她真的很想他。
早川世安的肩頭不斷抽動著,漸漸哭得沒有力氣。
就在她以為自己今天可能真的哭不完了的時候,周身忽然被一個溫柔的懷抱擁住。
她怔了一下,放下了捂著雙眼的手。
背部被對方的掌心輕緩而有節奏地拍著,傳遞著安定的力量。
擁著她的那個少年在她的耳邊溫聲且耐心地一遍遍重複著:「別哭了……別哭了……」
早川世安咬著嘴唇,將額頭抵在了幸村精市的肩膀上。
這個聲音,真的又回來了。
醫院的花園裡——
「不可以這樣胡鬧哦。」
「你的病房在哪?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醫院的天台上——
「看來早川桑也喜歡到在天台上來吹風。但就你一個人?護工小姐又沒有陪著你?」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嗯……那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怎麼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