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擦越髒了。」
「我看不到誒,你幫我擦擦吧。」忍生真蠶直接把臉湊過去,見他稍微怔住,她催了催,「快點啦,等一下蛋糕被赤也他們吃完了。」
幸村精市只好抬手,隔著紙巾擦拭著她臉上的奶油,動作輕柔,莫名地讓她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她強迫自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眼睛卻一直盯著他的手看。因為住院的問題,少年的膚色偏蒼白,手上也沒有什麼肉,看著就很虛弱。
「你的手在抖誒。」
忍生真蠶突然小聲說。
幸村精市的手頓住了。
「你該不會……」忍生真蠶看向他,「感覺到害羞了吧?」
幸村精市:「?」
見他不說話,忍生真蠶深以為然。她好歹玩過那麼多乙女遊戲,當然知道這種表現是什麼意思,她在心裡嘆息:「唉,系統,我可能要辜負他的喜歡了。」
「我要不要發一個好人卡?」
幸村精市面不改色:「已經好了。」
「謝啦。」
忍生真蠶繼續擠進那群人中間去吃蛋糕了。
探望的時間結束,大家準備回去,忍生真蠶落到最後。
她在幸村精市的身側坐下,等著到時候和幸村父母一起走。
「下次,你們不用再來探望我了。」
「啊?」忍生真蠶不解。
「今天,我是扶著牆走上天台的。」幸村精市垂眸,「因為雙腿漸漸失去力氣了。」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在這之後,不僅僅是雙腿,這種無力感會蔓延至全身,甚至於呼吸。
忍生真蠶不知道怎麼接話,她只能在心裡瘋狂呼叫系統:「救命,他怎麼老是在我面前示弱啊,我根本不會安慰人啊,我也不會說鼓勵的話,怎麼辦啊系統,快救救我。」
系統給她出主意:【要不給他一個擁抱?】
「啊?擁抱啊?」忍生真蠶緊張地搓手,「我不會啊。」
【快點,他一直在看著你。】
少年如以往一般看著她,但他的眉眼不再暗藏戲謔,取而代之的是毫不作假的愁緒。
空氣好像不再流動,在粘稠得令人窒息的氣氛中,他緩緩開口,「什麼都做不了的自己,真可悲啊。」他自嘲地笑了笑,抬起手,「就像現在這樣,不管是網球,還是刀叉,我什麼都握不住了。 」
他分明是在笑,可笑意輕淺,像是他這個人,隨時能夠隨風飄散。
「但是你能握住我的手。」
在冷風中,忍生真蠶抓住了他抬起卻又要掉落的手,少年的手很冰涼,和她的溫熱形成對比。
在充斥著寒冷的空間裡,唯有掌心那處的溫熱是清晰的。像是一團小火苗,吹散著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