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城市漸漸歸於靜謐,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行人和空曠的末班車,許多店鋪都關門了,只有幾家超市門口的燈還亮著。
手冢國光幾乎是發揮了畢生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即將關門的超市,詢問後卻並沒有得到好消息,這里不賣藥。
德國有專門的藥店,只是一般都晚上六點就關門。
不過有好心的本地人告訴他,可以去xx街看看,那裡好像有24小時的藥店,說不定還有值班的人員。
那個地兒離這可不近,現在電車和地鐵都沒幾趟了,等一班還要動輒半小時,打車更是不好打,於是手冢國光只能跑步去。
穿過了十三條街,三十一條馬路,他終於找到了一家24小時的藥店。
他風塵僕僕地推開玻璃門,來到櫃檯前正在摸魚的店員面前,張口卻一時說不了話,只大喘著氣。
這個時間,這個點,店員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問:「是要找緊急避孕藥嗎?」
「……」手冢一口氣短暫地卡在喉嚨,而後咳嗽了一聲,強行緩和氣息,沉穩開口:「我需要退燒藥。」
藥店一般是有專門的藥劑師的,可以根據患者描述的症狀配藥,只是這個點藥劑師也下班了,在手冢國光的再三請求下,店員終於答應給這里的藥劑師打電話。
手冢這輩子都沒說過這麼多德語,比網球更加燒腦,好不容易在藥劑師的建議下,選了最保守的退燒藥。
買好後,連末班車都沒有了。
少年只能再次穿越半個城市,將藥品送到了菜菜身邊。
此時已經將近零點了。
菜菜被手冢餵下退燒藥後,意識仍然模模糊糊的,喝下不久後又開始覺得燥熱,像在灶膛邊燒火,體內仿佛有無數個滾熱的小火球滾來滾去,讓人焦渴不已,用力揪著被子,想出汗卻半天出不來。
手冢國光一直陪在旁邊,擔憂問道:「還是很難受嗎?」
菜菜不知道是燒糊塗了還是怎麼,哽咽道:「我心里難受……」
「為什麼?」手冢稍微往她的方向靠近,以便更能聽清她說話。
「現在幾點了?」
「零點十分。」
「啊?那不就到你的生日嗎……」菜菜含糊著就要起身,被手冢按下。
「怎麼了?先好好躺著。」
「生日快樂,嗚嗚。」菜菜沮喪極了,「我晚了十分鐘…」
「沒事。」似是有無奈的笑意在手冢臉上顯現,他輕聲道,「你先好好休息。」
「不行,休息不了一點…」菜菜躺在床上,感覺眼睛都要被燒成切原赤也了,「怎麼辦啊…今天你生日,我們說好要去阿爾卑斯山的……」
手冢說:「你養好身體最重要。」
「不行…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能因為我生病,就不給你過生日了……」菜菜越想越難受,「還要麻煩你照顧我……」
手冢說:「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