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夜對寒梅的那句感嘆又何嘗不是在警醒自己,一個人一旦墜入這世間的欲望里,便是無止無盡的......
他也墜入了欲望之中,對她的欲望......
花滿樓猶豫再三,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方思阮神色微動,問道:「是為了霍天青嗎?」
花滿樓柔聲地肯定道:「我知道你不會喜歡他。」
他知道,她救霍天青只不過是想引出幕後黑手。再多一點的,也只是對他的求而不得有些同情罷了。
「那就是玉羅剎。」
這一次,方思阮的語氣很肯定。
花滿樓神情微滯,似被說中了心思。
方思阮見狀拉著他的手走至床畔坐下,攬著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
花滿樓沉默了會兒,才艱澀地開口道:「我原以為自己不會介意的……」
他不在意她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卻被寒梅的三言兩語輕易地擊中了內心,開始惴惴不安。他對她的從前一無所知。
方思阮低頭思索了片刻,默默道:「此事有些複雜,我沒有告知你我的身份是有原因的,只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解決。至於我跟玉羅剎的關係......也不是寒梅說的那樣......」
她有些苦惱,可連她自己都理不清,又該如何和他去說。方思阮咬唇,懨懨地想,如果這麼麻煩地話,他們倆不如就這麼算了吧。思及此,她的手微微鬆開了些。
可當方思阮轉頭望向花滿樓溫柔的側臉時,卻又有些捨不得。
於是,她只問了一句道:「你相不相信我?」
花滿樓按住她的手,毫不猶豫地將她順勢攬進了懷裡。
……
陸小鳳這一覺睡得很香,解決了一樁麻煩之後,自然該輕鬆一下。
他再一次醒來已是第二日凌晨,是在兩束冰冷的目光下醒來的,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門大敞著,門口站著兩個墨綠色衣袍的枯瘦老人。
正是之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歲寒三友,不,現在只能稱作歲寒二友了。
寒梅已死,只剩枯竹和孤松。
孤松直接問道:「羅剎牌呢?」
他們沒問寒梅為何不見,顯然是對他的死已是瞭然於心。
陸小鳳伸手往衣服里一摸,往外一扔,輕飄飄將一塊玉牌拋了過去。
枯竹伸手一拂,接過玉牌,正欲開口說什麼,卻被陸小鳳的一言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