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道:「這塊羅剎牌是假的。」
孤松厲聲道:「那真的羅剎牌呢?」
陸小鳳開玩笑似的說道:「或許當初玉天寶在銀鉤賭坊里輸掉的就是一個假玉牌。」
孤松神色一變,冷冷道:「你難道不想換回你的清白了嗎?」
陸小鳳望著床頂道:「想。」
枯竹問道:「那你就不著急?」
陸小鳳神色自若,靜靜道:「有些事情是急也急不出來的。」
既然已經醒了,陸小鳳索性起身下了樓,叫了一壺酒,找了個位置坐下。人總有些時候會很想喝酒,他現在就是如此,只可惜他的酒搭子現在已有佳人相伴,暫時顧不上他。
孤松和枯竹坐到了他身旁的一桌上,也叫了一壺酒。
陸小鳳淺酌一杯,靜待黎明到來。
晨霧姍姍來遲,霧中漸漸的出現了個人影。孤松和枯竹神情倏然一變,面色蒼白如紙,手中的酒杯輕晃,碧酒濺出,虎口濕潤,他們竟然仿若不覺,目光直直地射向了霧裡的那道人影。
人未至,銳利的劍氣已到,森森的寒意。
那個人影漸漸脫離了白霧,顯露出原貌,一個白衣如雪的青年,極為英俊的一張臉,但卻冷冰冰的,眼似寒星,薄唇微微抿起,整個人鋒利得像把劍。他的背後負著把漆黑的長劍,古樸、肅穆,帶著一陣蕭殺之氣,劍柄之上墜著微冷的朝露。
他已行了一夜的路。
待看清男子年輕的面容,孤松和枯竹卻是鬆了口氣,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後怕的神色,身體一松。
那人攜著凜冽的寒風走進客棧,明明正值晚春,整間客棧卻恰似落入了冰封千里的寒冬。
寒風撲面,孤松和枯竹頓感背脊一涼,墨綠色衣袍緊緊黏在身上。這時,他們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們縱橫江湖幾十載,竟在這麼一個年輕劍客面前露出了怯意,一時間眼中明暗不定,臉色都不怎麼好。
西門吹雪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進人客棧之後徑直來到陸小鳳身前,看著他道:「我去找了獨孤一鶴。」
陸小鳳微微驚訝後,肯定道:「你贏了他......」微頓之後,他又道:「獨孤一鶴......」
西門吹雪接下他的話,毫不避諱道:「他已經死了。」
陸小鳳沒有絲毫的意外,西門吹雪出劍從不留情,既然他現在能夠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那就是獨孤一鶴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
唯一有些驚訝的是,獨孤一鶴內力渾厚,劍法精妙絕倫且自身又歷練老成,若是從前的西門吹雪,定然不會是他的對手。
當然,是以前的西門吹雪,現在的他已不能同日而語。
陸小鳳看著他,西門吹雪還是那個西門吹雪,但有些卻已經不同了,不由得驚奇道:「你的劍法突破了。」
西門吹雪拉開凳子在他旁邊坐下,他的眼裡隱藏著一種很深刻而複雜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