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和與林思含離,自己開公司,一個人四處打拼。因為他的工作,陶琢也跟著流浪,幾乎沒在哪個學校完整地待滿一學期。不過也是因禍得福,陶琢鍛鍊出了強悍的自學能力,接受過不同省份教育的毒打,學業能力基本在線。
「以前的學校一般,沒有一中這麼厲害。」
「那也很了不起了,」單宇說,「但你進度和我們一樣嗎?」
「你們學到哪了?」
「數學……導數吧?物理是哪啊老喬?」
「磁啊,你到底有沒有聽課。」
「……」陶琢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再一次無比強烈地想給陶正和臉上來一拳。
單宇問怎麼了,陶琢說沒什麼。
「只是我之前的學校,圓錐曲線剛開了個頭。」
水聲停了,片刻後,浴室門嘩啦一聲響,水汽撲面而來,三人同時默契地保持沉默。
借著幽微的月光,陶琢看見嚴喻穿一件白色長T走出來,衣服寬大,遮掩了少年人的身型。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歪著腦袋,控耳朵里的水。
雪白的影子從陶琢床邊飄過去,陶琢再次聞到對方身上沐浴露的茉莉花香。
嚴喻感知到宿舍里奇異的沉默,單手開耳機盒:「你們聊。」
單宇接著說:「你們進度怎麼那麼慢?」
陶琢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們進度太快了……」
喬原棋:「一中進度本來就快,重點班更快,這麼說來你差了大概半學期吧。」
單宇:「那你怎麼辦。」
「學唄,還能怎麼辦,」陶琢笑了,「來都來了,『只要沒學死,就往死里學。』」
嚴喻坐在床邊垂眼劃手機,大概不關心舍友們在說什麼。
宿舍門被敲了兩下,單宇立刻縮頭,說那是「宿管來了」的暗號,轉過去蒙著被子裝死,喬原棋也把夜燈掐了。
等宿管離開,喬原棋又點起燈,如痴如醉看化學競賽題,單宇則真的睡了過去。
就在陶琢翻來覆去失眠時,忽然聽見「吱呀」一聲,發現是嚴喻起身,拎著筆和卷子走向陽台。
他轉身帶上陽台門,關門時視線透過縫隙,恰巧和陶琢對上。嚴喻只是一頓,隨即轉過頭去。
陶琢正好躺在窗邊,一仰頭,就能透過玻璃窗,模糊看見嚴喻的半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