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就是……不一樣。」陶琢說。
「不行,你說清楚……」嚴喻不饒人,揪住他被子一角。
陶琢立刻拍開他的手,抱著被子把頭一蒙,縮頭烏龜似的轉過去面壁:「不知道!啊啊啊啊你不要問了!」
嚴喻便在後面搗鼓陶琢:「陶琢,轉過來。」
「不轉。」
嚴喻伸手揪住陶琢腦後那一縷微長的頭髮,髮絲很軟,輕輕向後扯了扯,不疼,就是癢酥酥的,感覺在揪小狗尾巴:「轉過來。」
陶琢反手過來,一根一根掰開嚴喻手指,指尖感覺被嚴喻輕輕握了一下,便迅速落荒而逃地滑出去。
「你轉過來,」嚴喻輕聲誘哄,「我就告訴你。」
「……我睡著了。」陶琢裝死,模仿打呼的聲音:「呼呼呼。」
嚴喻給他氣笑了:「不轉是吧?」
陶琢不為所動。
於是嚴喻點點頭,很欽佩陶琢的毅力,也翻過身去,片刻後輕飄飄地說:「那你永遠別想知道了。報志願前我都不會告訴你。」
陶琢:「……」
忍者啊,你是忍者吧!
陶琢沒那麼能忍,立刻甘拜下風,轉過來搖嚴喻肩膀:「我轉過來了,你告訴我。」
「睡著了。」
陶琢:「……」
陶琢:「不是你也太能記仇了吧!」
嚴喻:「我不記仇,我有仇都當場報的。」
陶琢:「你不是睡著了嗎?」
嚴喻:「嗯。剛剛是夢話。」
陶琢真的服了,發現自己拿嚴喻一點辦法都沒有。
陶琢便在嚴喻背後翻來覆去地折騰,試圖重新吸引嚴喻的注意力,奈何嚴喻忍者神龜巍然不動,靜靜躺在那裡,仿佛一座從來不會說話的山。
良久以後,陶琢終於鬧困了,喊嚴喻的聲音一點一點變輕,最後頭一歪,額頭貼著嚴喻脊背睡了過去。
黑暗裡只有兩人平穩的呼吸聲,嚴喻這才微微一動,慢慢轉身。
他在黑暗中垂眼看著陶琢,發現陶琢右耳下方有一顆小痣。漆黑的,點在雪白的皮膚上,過於惹眼,仿佛在誘惑著人忍不住要去摸……或者咬一下。
是什麼呢?嚴喻想,是欲望,是衝動,是對一個無害而純稚的靈魂的本能保護,還是對它骯髒的褻瀆與占有?其實也許還有另外一個答案,讓嚴喻畏懼到不敢承認的答案,那是一種太純粹也太奢侈的東西,嚴喻不敢想自己能擁有。
最終,嚴喻只是靜靜看著陶琢,伸起手幫他蓋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