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喻就坐在那裡,暖黃色的燈光模糊了他的身影,他抬頭看向陶琢的瞬間,陶琢發現他的眼神是如此溫柔。
「嚴喻……」半晌後,陶琢忽然說,神智不清的,「我們去租個房子吧,不住在宿舍了。」
嚴喻正在寫作業,聞言筆一停,靜靜地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陶琢渾身酸痛,努力地思考,但還是很慢,良久後才找出幾個像樣的理由:「因為單宇太吵了……因為有好多蟑螂……因為宿舍規章制度好多……幹什麼事情都不方便……」
嚴喻耐心等他說完,垂眼望著陶琢,最後低聲道:「只是因為這些嗎?」
陶琢整張臉燒得滾燙,在茫然中對上嚴喻視線。
其實不是的,陶琢沒有緣由地想,其實是因為……想和嚴喻在一起。
陶琢搖頭:「這些理由……不夠嗎?你希望是什麼理由呢?」
嚴喻沒有回答,只是說:「夠了。好。我們去租個房子。」
其實發著高燒的陶琢對自己說了什麼根本沒印象,卻不知道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嚴喻卻記在心裡很久。陶琢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連單宇和喬原棋是什麼時候回宿舍的都不知道。一整個晚上,陶琢都躺在嚴喻床上,幾次頭疼醒來,坐在床邊的嚴喻都能立刻注意到,讓他躺到自己腿上,伸手揉陶琢的太陽穴幫他放鬆。
嚴喻一整個晚上沒敢合眼,陶琢倒是睡得像只小豬。第二天被單宇拽出508:「哎呀嚴老師,他死不了的,已經只是低燒了,你讓宿管阿姨盯一下就好了……」
硬是把不肯挪步的嚴喻拉去上課,宿管阿姨笑呵呵地評價:「你們同學感情真好啊。」
「死不了」的陶琢同學果然沒死,一覺睡到十點多才醒來,發現床頭有一隻裝著瘦肉粥的保溫盒,下面壓著一張紙條,是嚴喻的字跡,說醒了給他發微信,有事給他打電話。
陶琢會心一笑,想像嚴喻看著睡熟的自己寫下這行字的樣子。
陶琢把粥喝完,拍照發給嚴喻,正是上課時間,沒指望得到回覆。
不料嚴喻秒回:好,去把藥吃了。
陶琢有了一點力氣,爬起來找藥,發現幾種藥都被嚴喻分好放在紙上,旁邊用筆寫明吃幾粒,什麼時候吃,陶琢乖乖依言照辦,剩下的兩個小時都在醒醒睡睡中度過。
中午嚴喻回來,帶了一碗陽春麵,陶琢吃完後吃藥,又睡,下午醒來時終於覺得好多了。
陶琢本想去上晚自習,被嚴喻摁在床上:「不行,把病養好了再說。」
陶琢看他:「這時候你不勸學了。」
嚴喻面無表情:「想學可以,之後給你翻倍。」
「……」陶琢立刻閉嘴:「不學不學,我睡覺。」
「嗯,乖。」嚴喻摸了摸他的額頭,一邊試體溫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