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等了片刻,確認時城不會再說什麼。他站起來,「我走了。」
時城皺眉,「你自己過來的?」
「是啊。」
「沒有司機?」他忍了一晚上,沒有問其他事情,問了他也幫不上忙,徒增尷尬。但事關人身安全,不是鬧著玩的。
「我都休假了,整那麼些排場幹嘛?」
時城是見過嚴風的,他對那種人的下作手段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不安全。」
夏清噎他,「那我雇你當保鏢行嗎?」
時城一頓,「不行。」
夏清轉頭就走,「那你就少管閒事。」
夏清沒好氣地在前邊走著,後邊人影不緊不慢地跟著。
一直走到有店鋪還在營業的熱鬧一點的街口,他突然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關上門就催促司機。時城落後了幾步,愣是沒趕上。夏清逼迫自己不去回頭,任由對方的身影消失在玻璃窗的倒影里。
他像是一個惡劣的孩子,明明是自己忍不住心動處心積慮地意欲占有,卻非得擺出一副欲擒故縱的架子來。他比誰都清楚,這種爛大街的招數對於時城來說根本不管用。可他沒辦法,已經卑賤妥協倒貼到這個程度,再不做做樣子,他都快要厭惡死自己了。
很快,另一輛計程車跟了上來,一路跟到小區門口。夏清緩過一口氣來,壓下那股極端的自我厭棄,他好像又能活過來了。
夏清住在一個安保嚴密的高檔小區,不允許計程車進入。他在門口下車,跟了一路的計程車也停在十米開外。
夏清步行往小區裡邊走,經過了面部識別,進入園區。他刷卡上樓,幾步衝到窗邊,他慶幸當初買的這套公寓在小區最外側。
樓下,路燈旁佇立著石碑一樣高且直的身影。他看到時城抬頭,下意識地望著星星點點的燈火。沒有等太久,時城離開。
第二天,時城去喬米的工作室交接。
「聽說賀總給你介紹了邵禹?」喬米問他。
「嗯。」
「他的安保公司跟我們家有業務往來,」喬米逗他,「說不定咱們很快就會在異國他鄉重逢。」
時城平淡,「我還沒接。」
喬米擠兌他,「你也有不敢答應的啊?」
時城回了她一個哪都有你的眼神。
忙了一上午,基本交接完畢,本來也沒多少東西。下午時城回到會所,恢復了之前欠的幾個熟客的陪練時長。最後一個客人離開,已經晚上九點多。他囫圇洗了個澡,衝出去趕車。從會館到他那個出租屋的距離,其實跟夏清的家差不多遠。昨晚打車,十五分鐘就到了。而他每天往返的公交,要晃五十多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