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節課下課是間操,休息時間加倍,夏清藉口去物理老師辦公室改題,沒去操場活動。他特意等了好一會兒,繞到後樓梯老地方,轉圈找了一遍,連根毛都沒有。
夏清頹喪地回到教室,坐下,趴到桌子上,恨不能把一張臉嵌進木頭裡。
太難堪了,簡直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夏清,」做操歸來的學委觀察了半天,打過上課鈴,物理老師的高跟鞋聲音登登地響,她推了夏清一把,「上課了。」
夏清蔫蔫地從桌子上爬起來,物理老師環顧教室,皺眉道,「不舒服的同學要及時請假,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知道嗎?」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上午,高珩喊他去食堂吃飯,夏清直接讓他幫忙請假。他無地自容,沒法在這個空間裡繼續呼吸下去。他匆忙收拾了書包,鬼迷心竅地又繞路到後樓梯,然後,看到一個被鋁箔保溫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擺放在熟悉的位置上。
「欸,你不是不舒服嗎?」高珩吃飯回來,詫異地瞪大眼睛,「我都給你請好假了。」
夏清懶洋洋地倚著窗台,「好了。」
「那你吃飯了嗎?」
「吃了。」
高珩不信,「吃什麼了?沒見你去食堂啊。」
「煎餅果子。」夏清實話實說。
「我靠,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高珩震驚,「你不是一步都懶得走嗎?」
「去去去,」夏清攆他,「別浪費我時間,物理卷子還沒改完呢。」
「切,過河拆橋。」
夏清盯著沒有動過的轉帳記錄,發了一句,「收錢。」
時城是下午第一節課上了一半回來的,大概今天飯店午餐時段比較忙。臨近放學,對話框終於顯示,錢被收下了,那人照舊轉回了差額。
於是,夏清又心安理得地恢復了隔三差五地下單,並且抱著不可對人言的隱秘心思折騰人,什麼不好買要什麼,上午點下午才出鍋的煮玉米,下午要上午賣光了的烤地瓜。
他也不知道時城是怎麼做到的,即便不是太及時,但他下過的單,一天之內,一定能夠吃到。漸漸地,夏清心底壓成一團的委屈和鬱悶,不由自主地展開來一點點,就一點點。
但也僅限於此,他習慣成自然每天額外整理的重要知識點,一頁一頁積攢起來,卻不會再送出去。人都是怕疼的,何況他這種從來沒被打過臉的「嬌氣少爺」。
臨近期末,高三元旦只放了半天假。有人唉聲嘆氣,有人鬥志昂揚,也有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的。
金鳳從來沒試圖掩蓋過自己的目的,她就是追著時城來的,然而作為村長家的閨女,她面對其他人再囂張跋扈,只要時城一個眼神,也得立馬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