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著地上凌亂的雜物走進去,隨手抄起一根掉在地上的鐵棍,在地上敲了兩下。
清脆的敲擊聲傳遍屋子,樓遠晃遍空蕩蕩的家。沒有人。
陽台的門虛掩著,他走近些,看到是插銷門鎖被人砸爛了。
樓遠面無表情地看著,心裡沒有什麼太大波動。
這個家總是破破爛爛的,失去了庇護安居的功能,它和大街上隨便什麼地方都沒有區別。
他扯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上:三天內找我。
留言紙被他釘在了空空如也的牆面上,那裡原先有個電視機,此時只掛著兩個相框,是他和樓安童年的合影。
樓遠把鐵棍丟在一旁,從冰箱裡搜颳了點吃的,轉身走出門去。
天色亮堂了一些,但小雨仍然細密地下著,樓遠看了看牛奶的生產日期,咬開喝了兩口。
單元門口擠滿了自行車和電動車,他費勁地鑽出來,忽然聽到電動車堆的角落處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嚕聲。
樓遠嚇了一跳,手裡一個用力,牛奶擠了他一手。
禍不單行,他口袋中的手機嗡嗡震了起來。
樓遠瞪著樓梯下方的陰暗處,一隻手拎著雨傘,一隻手滿是牛奶漬,開始思考自己要怎樣接這個電話。
「活的死的?」樓遠禮貌性地對著陰影問了一句,把雨傘放到一旁的自行車上,掏出手機。覃然的電話。
如果他沒有記錯,今天早上有一節大課,從早八上到十一點多,老師嚴得要死,沒出勤被抓直接掛科。
這是覃然來通知他代課被不幸點名答題了嗎?
在江湖叱吒風雲已久,到頭來還是個決不能掛科的單純大學生。
樓遠有一瞬間燃起了平緩的死意,按下了接聽鍵。
「遠哥?」覃然壓低了聲音,但樓遠能聽到對面紛雜的背景音,熱鬧得宛如菜市場。
樓遠眼睜睜看著一隻皺巴巴的小狗從車輪間冒出頭,話差點沒說利索:「你也翹課了?」
「翹個屁!」覃然怒道,「小組作業,爹,四個人一組,我第一次組踏馬四個人的,你的狐朋狗友們都和室友地老天荒了,你有沒有人脈,我不想和你的代課一起被叫起來被官方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