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館後,他評價文承「看起來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樓遠記不清自己那時怎麼敢這樣說,在台上他看得分明,付之予搖骰子的動作遊刃有餘,難得透出幾分貴氣與風流,打眼看過去就知道和文承這樣的浪蕩公子哥是一起的。
倒是他,站在聚光燈下拿著麥克風,豎著野犬才磨得出來的尖牙,還總在上演無家可歸的戲碼。
只不過他說文承「不是一路人」後,付之予只是笑了笑,說:「無所謂,他也說你不是一路人。」
這句話讓樓遠第一次清楚意識到,付之予這人交朋友看的從來不是皮囊,也不是圈子,他交的是魂兒,是單獨的人,文承也好,徐晨光也好,他也好。
過重的思慮讓樓遠倏地擰起眉。
付之予半蹲下來:「你怎麼了?」
樓遠看著他,憋了會兒才說:「想吐。」
第25章 吊瓶
「這是細菌感染腸胃炎,胃裡都是空的,吐也只有膽汁,多久沒好好吃飯了,還一個勁喝酒。」
醫生拿著樓遠的化驗單,對著上面仿佛推箱子小遊戲一樣上上下下的指標,挨個點過去。
樓遠此時倒在輸液室里睡覺,吊瓶里冰冷的液體一滴滴落下來,順著輸液管流入靜脈。
付之予擰著眉低頭看抽血單:「他已經燒一整天了。」
「前期發炎沒壓住,發起來不好下去,他現在輸的是抗細菌藥,可以給你開退燒針或退燒藥,你優先哪個?」
付之予拿著單子返回輸液室,準備把樓遠晃醒問問他的意見。
夜空星光順著窗戶飄進來,樓遠閉著眼靠在最後一排的椅子上,身邊立著個黑色人影。
一身黑色運動裝,帶著頂鴨舌帽。
付之予攥緊醫藥單,快步走過去,一把拍在那人肩頭。
樓安肩膀狠狠一顫,落在肩上的手越來越緊,像要捏碎他的骨頭。
付之予死死掐著他的肩,將人連拖帶拽地扯出了病房。
身後的人趔趄著卻一聲不吭,付之予用力將他摜在牆上,樓安矮他一頭,此時只覺如山的壓迫感滅頂而來,噎得他說不出話。
「來幹什麼?」付之予目光陰寒,說出口的話在三九寒天裡過了遍冷水。
「我……」樓安吞咽一下,「我來看看他。」
他說完這句話,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連忙解釋:「錢我已經還完了,真的,我還完才敢來!」
樓安從自己的口袋裡翻了半天,翻出來一張建行卡,往付之予手裡塞:「這裡面有三萬塊,是小遠大學接下來的生活費,還有之前答應賠給他的損失費、醫藥費,我最近提錢太頻繁了,還有十幾萬我等下個月再提,打進這張卡里……」
「你覺得他缺你的錢?」付之予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