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燒不燒?」付之予問。
「不知道。」樓遠劃拉幾下自己的腦門,從床上爬下來,「應該不燒了。」
付之予帶回來的是煮的很爛的麵條和粥,還在冒著熱氣。
「我覺得我現在可以吃辣椒炒肉。」樓遠說。
付之予瞧他一眼,斬釘截鐵:「不行。」
軟麵條里沒有葷腥,樓遠去洗手間洗漱一番回來,才想起來付之予還站在這裡等他。
「你吃飯了沒有?」
「吃了。」付之予說。
樓遠無言以對,他已經很久沒有接不上話的時候了,這種狀態只在他們兩個剛剛認識的那段時間裡出現過。
好在這沉默的尷尬里,付之予率先開口:「吃完記得吃藥,我回去了。」
樓遠剛要應聲,低頭看到自己手機里舖天蓋地的信息,猛地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和覃然聊的話題。
昨晚與付之予道別時彌留的疏離後知後覺地漫上來,樓遠把筷子往飯碗上一拍,聲音都抬高了很多:「你等等!」
付之予半隻腳都邁出了寢室,聞言定在原地。
樓遠試圖找到一個委婉的開場白,可惜他大病第二天,腦子鏽死了一樣卡頓,沒法像平時一樣轉得飛快,一時間沉默下來,與付之予不尷不尬地互相對視著。
屋子裡只剩下靜默中的兩道呼吸聲,樓遠一咬牙一狠心,乾脆實話實說:「你昨天是不是不高興?」
「嗯?」付之予愣了一下,沒料到他是要說這個。
「從醫院出來,我說要回學校之後,你就沒有怎麼和我主動說話了。」樓遠說。
付之予盯著他的眼睛,心臟被無形的手攥了一下。
「是不是?」樓遠問。
付之予不知道該怎麼答。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性格與情緒而讓樓遠不開心,可樓遠太敏銳,他又太不自知,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付之予很少為了什麼事而掛臉,他對許多事的心理預期很低,因此出現再糟糕的情況他也能夠冷靜應對。
可對上樓遠時,他的情感波動變得異常大,開心與不開心都濃烈又直接,直白地反饋在當下。
但付之予並不知道這些情緒出現在自己臉上是什麼樣子的。
他想起來以前文承對其他人介紹他時,說:「他沒掛臉,他就長這個樣子,他也沒辦法。」
付之予眨了下眼,走近一些,說:「我沒不高興。」
「你就是不高興。」樓遠皺起眉,「為什麼要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