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當朋友還是更進一步,他和付之予之間都有一段漫長的異地需要克服。
他並不覺得和喜歡的人異地一年很難,即使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不同的生活圈子,相差的生活節奏,每一個差異都是致命的,可樓遠偏偏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哪怕天底下最難的事,他自己沒有試過一次也不認頭。
唯一一件讓他覺得棘手的事情,就是付之予可能會在這個暑假去交換。
在他們還沒有交心、沒有好好磨合、沒有深入了解彼此的情況下,他們要分別了。
樓遠知道這樣的分別意味著什麼。
「怎麼還在這站著呢?」身後忽然傳來了文承的聲音。
這句話打破了那份心照不宣的等待,付之予在這時才轉頭看向樓遠,眼底涌動著樓遠看不懂的情緒。
「你想和我說些什麼?」
「我,」樓遠停頓片刻說,「我再想想。」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付之予的神色淡淡的,點頭說好的。
樓遠那沒什麼用的第六感在此時警鈴大作,他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如果讓付之予就這樣走掉,他們可能會不可挽回地失去些什麼東西。
可他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付之予向他們禮貌揮揮手,轉而離開。
樓遠覺得自己應該去追一下——或者付之予也許會在幾步外停下,「要留下」明明是他們共同的意願,兩個人里總有一個該做出這樣的選擇。
可不知怎的,每次都會主動的兩個人在今天誰也沒有做先回頭的人。
他們都把主動權交給了另一個人。
樓遠知道他們兩個由於想法過於同步反而產生了一些錯位,可他現在很難把卡頓的齒輪撥正。
無從下手,一團亂麻。
「你不跟他一起回去嗎?」文承在他身邊說。
樓遠轉頭就見到文承正在低頭抽菸,火光間他的神情並不清晰。
「不回。」樓遠說。
文承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卻也沒有走,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地抽著煙,絲毫不顧及樓遠白白吸了半晌二手菸。
樓遠知道這是文承在等他開口。
他有些彆扭,文承畢竟不如覃然和他鐵,跟人家傾訴情感問題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