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鳴猛地後撤出數十米,與他纏鬥在一起,一招空掌帶著暗色邪氣襲來,沈緣避之不及被擊中胸口,原本已經斷裂的筋脈更加疼痛無比,他想要咽下口中那腔血腥,喉嚨一緊卻反倒吐出了更多,稀稀落落地染在白色衣襟之上。
「師兄,接劍!」
沈緣略一恍神,手中歸緣劍已出鞘,不知為何,當他再拿起這把劍的時候,忽有一股充沛靈力自他的手心猛地湧入進來,青年拔劍襲向面前妖王,在劍尖刺入雁鳴胸口那一刻,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的道即是你的道。
妖王見他近身,忽地用雙手將他脖頸用力掐住,沈緣手指一顫,那把歸緣劍便被雁鳴奪在了手裡:「沈仙君,我曾與各宗門送去訊息,告知他們若想要安然無虞,便將你和歸緣劍一同交出。」
「可他們不識好歹,居然個個都拼死護著你,不肯說出你的去處,如今你自投羅網,若能投降認輸,我便放過仙門這些弟子,如何?」
沈緣指尖顫抖,脖頸處被血跡沾滿,他有些恍惚,半晌後才問道:「我呢?」
雁鳴的嘴唇掠過他柔軟發間:「沈仙君青翠玉骨……自然是,做我的孌寵再好不過。」
沈緣的眼眸望過那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弟子,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那個至死也未曾懈怠下去,至死也未投降認輸的孩子,鳥雀飛過天空,青年低啞聲音在山頭響起:「好,我同意。」
雁鳴笑道:「早這樣不就好了?」
「沈仙君若是討巧服個軟,肯給人一個好臉色,不知要少吃多少苦,少受多少罪。」
妖王托起歸緣劍,長劍在半空中閃爍不停,頭頂烏雲逐漸散開,露出一輪血紅圓月,如今日月同天,月華光輝較赤陽亮色更勝一籌,山下弟子追及上來,片刻時間內結成陣法,為首的弟子與雲栽雪一同站在前頭,高聲向他喊道:「師兄,我來救你!」
雁鳴看著他們,只視為一團螻蟻,如今美玉已在懷,歸緣劍開啟封禁,他還有什麼可怕的呢?妖王嘴唇慢慢滑過白衣仙君臉頰,沈緣輕合著眼睛,身體有些止不住地發顫。
「放開他!」
「呲——」
一道悽厲聲音驟然響起,沈緣睜開眼睛,卻見雲栽雪一身紅衣驀然在他眼前跌倒下去,其人從山腰間滾落,捂著眼睛,他的指縫裡不停流出鮮紅血跡,沈緣心裡一緊,正想要飛身上前,卻被身後雁鳴攏住腰身。
「雲栽雪!」
妖王附在他耳邊,笑道:「早就聽說這浮雲宗少宗主與你齊名,如今我毀了他的眼睛,他便再不能及你十分之一,你乖乖的……其他人我再不動了,真的。」
沈緣氣得發抖:「你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