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後院,顧有枝進到裡屋,將帳簿和鑰匙鎖緊柜子里,現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看帳本,是整理帳本所需要的工具,比如適用的筆。
對她這個非土著而言,毛筆什麼的簡直是天塹,顧有枝就算是算上幾百年後的自己,也就小時候報興趣班的時候學過毛筆字,而且學的還是寫大字,一個字一張紙那種,所以得想想法子。
去旁邊的屋子,在火爐旁的碳簍里,翻出幾塊黑炭,呲呲的在地上磨。
「娘,你幹嘛呢?」顧陽揉著眼睛,死迷養眼的從隔壁的偏房裡出來,就看見顧有枝蹲在地上磨碳,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跟著他父兄回了鄉下,才剛剛到家補個覺。
啪嗒一聲,顧有枝將手裡的黑炭甩地上去,看著滿手漆黑的灰渣,手肘撐在膝蓋上站了起來。
「會寫字嗎?」
「啊?」
嘖,顧有枝看著那傻小子:「去給你老子娘打盆水過來。」
洗乾淨之後,顧有枝將顧陽叫進了屋子裡,喝著水直勾勾的上下打量著老二,要想成大事,只靠她自己是不行的,孤木難支,顧家的這兩個兒子倒是個好幫手,從小培養起來,也能成為黛玉將來在京城的臂膀,與外界聯繫的紐帶。
顧陽站在他娘對面,雙手摩擦著手臂,不知怎麼地,總感覺他娘要陰他呢?
「兒啊~」
顧陽打了個擺子,顫巍巍的應道:「娘誒。」
顧有枝端起茶碗,用碗蓋拂了拂漂浮的茶葉沫子,抿了一口:「說起來,時間過得真快,你跟姑娘一眨眼都快12了,雖然你們三個不是一個肚子出來的,但是你們跟姑娘的關係,總比旁人要親近一些。」
「那是,姑娘待我可好了,昨兒個還叫婆子給我帶了一份燒雞呢。」說著,還意猶未盡的回味了起來。
顧有枝眉毛一豎:「我怎麼不知道。」
「誒...」顧陽咽了咽口水,縮著脖子,他能說他自己一個人偷偷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