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見狀,以為這人故意整他呢,驚訝的問道:「你不要了?我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打聽的。」
顧陽指了指自己的嘴,急的他恨不得渾身上下長十張嘴,來告訴他,他要,但是他開不了口,嗓子直冒煙。
拿腦袋砰砰的撞著門框,無語吟噎。
「嘿,我說你,咱們就算再怎麼老熟人,可也得誠信交易,你可別想白嫖我的,為了給你打探那個賈寶玉的私交,你知道我鑽了多少狗洞嗎?真沒意思。」指責完顧陽,小乞丐抱著碗起身,拍了拍屁股,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想我幫忙,加價!」
說完杵著棍子就轉身,朝聚賢樓后街走去,沿著河邊匯入了人群。
空留顧陽在一旁,朝著他走了兩步,伸手往前夠了夠,啊啊的張著嘴,口水留了一地。
「陽子,幹嘛呢。」一小二從門內跑了過來,拍著顧陽的肩膀,就將他推回了後院,「默大爺找你半天了,喊你吹鴨子呢。」
又吹鴨子,顧陽無力的軟了軟身子,幸虧被那小二給接住了。
他現在一聽鴨子就想吐,他覺得自己已經滿嘴屎味兒了。
扒拉著小二的衣服,他干不動了,他想回家給姑娘看鋪子去。
他當初怎麼就想不通,非得來外面闖一闖呢,這下好了,啥都沒撈著,以後天天還得伺候那些鴨子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費心打探來的消息,還沒拿到手裡,就早已被人送到了賈政的手上。
賈政站在夢坡齋的台階上,看著被夫人護崽似得護在懷裡的人。
忍不住搖頭嘆息,他以往只當他不愛念書,也沒指望著他考取功名。
哪成想,原來不是不愛念書,是只愛看那些淫詞艷曲,敗壞家風的玩意兒。
指著院子裡的僕人,厲聲說道:「去,將這些髒東西都給我燒了,一個不留。」
躲在太太懷裡的寶玉,聽著這話,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被王夫人給狠狠按住。
這一舉動算是惹怒了賈政,氣得他勃然大怒,喊住了欲將書本搬出去的僕人,氣結的說道:「不用去旁的地方燒,就給我在這兒燒,在他的眼前燒!我要讓他知道,我賈政的兒子,做不了功成名就的人,也決不能成為一個驕奢淫逸之徒!」
一旁圍觀的幕僚見此均是紛紛點頭,這一下極大的滿足了賈政內心的虛榮。
冷眼瞧著下面抱做一團的母子,揮袖轉身進了屋內,任他們如何哭訴,不再搭理。
寶玉見父親走了,悄悄探出了頭,偏頭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茗煙,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
哀求的拉著太太的衣服:「太太,救救茗煙吧,跟他沒關係。」
王夫人見狀,真是有苦難言,她身為髮妻,居然被自己的丈夫當眾下臉,而自己的兒子,居然還在擔心一個下人,看著眼前這張相似的臉,若不是自己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她打死的心都有了。
這下子叫她如何在府內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