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見狀,從一旁的案桌上拿過一支筆,坐到寶姐姐身邊,低頭將筆遞了過去,耳語道:「寶姐姐若是有喜歡的,大可勾選一個。」
寶釵拿起筆,握在手裡轉了轉,片刻又將筆還給了寶玉,挪揄道:「我倒是有喜歡的,怕你不高興罷了。」
說著扭頭拿起瓜子吃了起來,不搭理人。
急的寶玉抓耳撓腮,將頭轉到寶釵面前,愁眉苦臉的說:「我豈會不高興,只要寶姐姐願意留下來,你只管選,我保證不會多言半句。」
寶釵聽著,眼珠子一轉,勾著眼看了一眼寶玉:「當真?」
「自然當真!」
「那我可選了。」
「寶姐姐只管選。」
寶釵見逗得差不多了,收了火候,胡扯道:「瞧把你急的,逗你玩呢,選院子的事兒,我們哪能做的了主,自然是老太太她們怎麼安排,就怎麼住。」
寶玉想了想,拿起圖紙看了看,抿唇點了點頭:「寶姐姐說的對,是我著急了。」
說完就垂頭喪氣的起身,要離開。
「這是去哪兒?留下來吃了飯再說。」
「不了姨媽,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回去呢,回去晚了李嬤嬤又要給太太說了。」
也不怪他剛剛對顧媽媽火氣大,近日來他是被李嬤嬤給管的大氣都不敢出,稍有不慎她就拿著話要去告訴太太。
被太太整治了幾次之後,他算是怕了,見著李嬤嬤都躲著走,堅決不跟她起衝突。
他總算明白了古人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李嬤嬤即是女子,又是一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小人!
他院子裡的襲人、秋侗幾個大丫頭,哪個沒被她收拾過。
關鍵是他去給太太說,太太還不認為是李嬤嬤的錯,只說丫頭誤事。
人家好好的丫頭,就該在屋子裡做做胭脂,繡繡花兒什麼的。
大冬天的她非得把人叫去打掃院子。
所以他才會對那些嬤嬤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薛姨媽哪有不曉得的事,聽著寶玉的話,直接叫來一個婆子說:「去寶二爺院子裡給李嬤嬤說一聲,就是寶二爺午間在我這兒用飯了。」
那婆子應聲福了福,轉身就朝寶二爺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