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剛剛為了寶玉,自己只能在沈家和蘇家面前一味的伏低做小,賈母只覺得臊的慌。
罷了,自己一把老骨頭活得了幾年光景,權當是為了兒孫也罷。
「老太太這是何意?我們沈家好歹也是西南數一數二的大家,按理說,沈家長子的婚期從籌備開始就得整整四五年之久。
若不是我那侄兒心疼未過門的妻子,不願折騰,這才依著你們的意思縮短了時間,怎麼剛剛過了兩日,又將婚期提前到了十月?如此倉促,莫不是欺我沈家無人嗎?」只見沈家二太太冷臉看著端坐在上首的賈母和一旁的王夫人。
氣勢之大,絲毫不將其放在眼裡,蘇太太柳智聞言,低頭飲茶,並不搭話。
也是,在她們眼中這百年國公府早已是強弩之末,何懼之有?
王夫人見狀,牙都咬碎在了嘴裡,想起薛姨媽的話,現在元兒以走,若是寶玉再出事……
想著便起身,上前解釋道:「親家,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們這也是為了兩個孩子好,昨夜紫虛道長夜觀天象,說是下月是百年難得的吉兆,您也知我那外甥女福薄,父母兄弟具不在身邊,所以這才……」
「這才什麼?」哐鐺一聲,柳智將茶碗扔在了手邊的茶几之上。
原本準備當個木頭的柳智在聽了王夫人顛倒黑白之際,還不忘把玉兒的名聲踩上一腳的話,再也忍不住開了口,冷笑一聲:「瞧著你話說的,福薄?怎麼,難不成你們賈家的根基出了問題不成?」
沈二太太轉眸撇了一眼,眉眼含笑,沒有阻攔。
坐下柳智下首的蘇宛華,倒是瞧著王夫人臉色不佳,於是多看了兩眼,挑了挑眉。
「你!」
「閉嘴!」賈母怒斥著王夫人,揮手讓她退了下去,抬眸看著那二十年不曾相見的柳智,印象中她還是那個自小在榮國府遊玩的女童。
可惜了……確實是福薄了。
不再談及王夫人的話,賈母也是一再軟語,看著沈家太太道:「是我們賈家對不起那孩子,還望親家不要放在心上,玉兒在我身邊幾年,一直看著長大,是個極好的孩子,只是……」
說著賈母就無奈的搖頭,使出了極大的勇氣,才撇下臉面:「都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造的孽啊,害苦了孩子們。」
……
柳智聽著賈母一字一言,別開臉,不再爭論。
幾人商討過後,也依著榮國府的意思改定了婚期,畢竟對於沈家和林家來說,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至於賈家怎麼想,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言罷,沈二太太便同蘇太太離開,見她要去黛玉院裡,作為未來的夫家親屬,沈二太太到底不好跟著一道,於是委託蘇太太轉交了一份禮物,便率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