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墨眉微挑了下，轉身走到正房的榻上坐下。
「什麼事，說罷。」
賈灩於是將今天帶林絳玉出門的事情告訴林如海，她隻字不提什麼不知道林絳玉滿三周歲前不能出門的事情，只說：「因著玉兒在前頭上課，絳兒見我要出門，想與我一起出去。我想著平時他拘在府里怪悶的，晴川家的轍哥兒只比他大一歲，應該會與他投緣，便將他帶出門了。」
林如海聽了賈灩的話，並不做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卻落在賈灩身上，看得賈灩頭皮發麻。
室內很安靜，外面的蟲鳴傳進來，無端讓人覺得有些心煩。
賈灩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喊林如海，「老爺？」
林如海這才將目光移開，然後起身，輕描淡寫地說道：「去就去吧。你既然是他的母親，在這些事情上當然能做主。」
賈灩：？？？
就這樣？
剛才林如海的反應，差點讓她覺得自己犯了他的忌諱，要倒大霉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
賈灩鬆了一口氣。
而這時，林如海又說：「以後兩個玉兒的事情，小事都由你做主。」
賈灩有些拿不準，虛心求教，「小事我做主，老爺覺得什麼樣程度的事情才不算小事？」
林如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你覺得拿不準，又不敢擅自做主的事情。」
賈灩：「……」
問了個寂寞。
而林如海不再跟她多說什麼，起身走進東面的上房，賈灩站在原地思量片刻，心裡有些高興。
其實林如海還是挺好的，給了她很大的自由度和話語權。
第15章
015
賈灩帶林絳玉出府的事情，並沒有引起什麼風浪。
其實事後回想，賈灩也覺得是自己多慮了。林黛玉的病也是從娘胎帶出來的，自小把湯藥當水似的喝，她三歲的時候癩頭和尚跑到林府，說如果想她能一輩子平安，要麼出家，要麼讓她一輩子待在府里不見外人。
可林如海並沒有那樣做，他甚至將林黛玉像是男孩兒一樣教養，為她請了進士出身的賈雨村當老師，讓她讀四書五經，通曉古今的典故和道理。
對女兒黛玉如此，想來對兒子也是同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