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神筠神色冷寂,頃刻已有決斷,「讓江沉親自走一趟,再大的亂子也得給我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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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藍藍近日迷上了朝雲坊的琵琶娘子,日日都要去聽曲。
這日他照舊攜友聽曲,隨行的皆是世家子弟,一群人扶欄穿廊正有說有笑地上樓去,卻先在臨湖水榭的雅閣里看見了個熟悉人影。
水沁霞粉似的輕紗被層層掛起,當中眾星拱月一個銀繡繞身的青年,華服玉冠,氣度矜貴,卻叫宣藍藍一瞧心頭就冒起火來。
旁邊也有人認了出來,說:「那不是崔之渙嗎?他同沈家娘子年後便要成親了,居然還敢上樂坊來?」
「男人麼,莫說沈娘子還未過門,便是過了門又如何,定遠侯還能去管妹夫的房中事不成?」
幾個紈絝子弟對視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崔氏清貴門閥,又兼風流氣度,養出來的都是妙人,崔之渙更是譽滿兩都,彈琴作曲、詩詞歌賦,無一不是信手拈來。
宣藍藍越聽越氣,死死盯住了對面的人。賜婚之後崔之渙竟然還敢來樂坊固然可氣,可是當著他面說閒話的那幾個人更為可恨!
沈芳彌如何,也由得他們敢嚼舌根子。
「喲,這哪來的吊死鬼,」宣藍藍怒火中燒,斜眼看人挑釁道,「舌頭伸得這麼長。」
「宣藍藍,你罵誰呢?」
「罵的就是你!」宣藍藍擼起袖子便沖了上去,他不僅要罵,他還要打人!
他今夜非得剮掉他們一層皮。
朝雲坊內頓時亂作一團。
魏昇眼見著事情鬧大了,吩咐左右趕緊去定遠侯府報信。
底下的動靜也傳上了水榭,有人輕「咦」一聲,道:「宣藍藍怎麼和人打起來了。」
崔之渙聽見宣藍藍的名字,眉心微蹙。
那人喚來小廝一問究竟,得知原委後都面面相覷,不敢去看崔之渙臉色。
卻聞一聲杯敲桌沿的清響,崔之渙已起身下去了。
沈霜野今夜在拾芳樓宴請三司的幾位主事官,散席後親自把他們送了出去。
宣藍藍的小廝連滾帶爬跌下馬,撲到沈霜野腳邊,哭聲震天:「侯爺!快去救救我家世子!我家世子要被打死了!」
沈霜野挪開腳,面色不變地對諸位大人說話:「諸位慢走。」
「欸,欸。」幾個大人酒被嚇醒一半,也不敢多留,裝作沒看見那小廝,也沒聽見他哭喊的話,趕緊地上車走了。
沈霜野面沉如霜,待到四野不聞人聲,這才看向那小廝,問:「宣藍藍又惹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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