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謝神筠管著南北兩邊的生意,放權的背後是謝神筠對她的絕對信任。但半年前本該運往西南的那批貨出了岔子已經是她失職,當時謝神筠念她多年辛苦,要她將功補過,如今又出了這樣的紕漏,不消謝神筠動怒,她自己已是慚怍至極。
謝神筠沒叫起。
阿煙跟在謝神筠身邊,此時也想到了什麼:「一年前送往京中的兩船貢品被劫,因此牽出了徐壽二州的府兵通匪案,時間都對得上,這不會就是被劫走的貢物吧?」
「應該就是了。」謝神筠捏著那隻琉璃杯,指尖的顏色竟比那晶瑩杯壁還要剔透,聯想到半年來朝中大事,其中詭譎之處早已讓謝神筠心生警惕,「即便不是,東西落在我手裡,它也必須是被劫的貢物。」
屋中的幾人都從心底里泛出涼氣。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入套了。
若是如此,這局在一年之前就已經設下了。謝神筠同被劫的貢品扯上了關係,沈霜野再從其中查出了私鑄兵甲,這意味著什麼簡直不言自明。
以謀反大案來設局,這是有人嫌謝神筠的命太長了。
謝神筠面上不辨喜怒,只語調靜得讓人心裡一顫,「刀橫頸側,我竟一無所知。」
那一瞬的寂靜被拉得很長,連素來沒心沒肺的阿煙都不敢開口說話。被揉碎的日影沉到謝神筠腳下,一寸寸爬上她膝頭,頃刻就將她吞噬進去。
「果真是殺人者,人恆殺之,我不過是借定遠侯這把刀用了用,轉頭他就捅了我一刀。」謝神筠擱了琉璃杯,在桌上落下一聲脆響,「北邊的事還要再查,沈霜野出現在燕州城外,未必是巧合。」
「娘子的意思是他就是沖我們來的?」
半年前沈霜野在燕州城外劫走的那批貨是謝神筠原定要送去西南的,事發後謝神筠當機立斷,將陸庭梧走私兵甲的線路捅給沈霜野,禍水東引。
隨後沈霜野倒真如她所料查到慶州,謝神筠不清楚沈霜野到底知不知道走私兵甲的內情,可如今從買回來的貨里發現了貢物,就不得不讓謝神筠重新思考沈霜野的立場了。
「我以為礦山案中是我引他入局,可如今看來,倒像是我被算計進去了,」
沈霜野心思深沉,拿著被劫的貢物做餌,表面上卻分毫不露,沒叫謝神筠看出一星半點的異樣,他在此事中到底是個什麼位置,至今仍是模糊不清的。
「能調換貢物,還能一手策劃通匪案,設局之人不僅心思縝密,而且手段通天。」秦和露道,「倘若真是定遠侯在背後設局,那主子的處境就危險了。」
「我聽說太子殿下年前回宮要翻府兵通匪的案子,只是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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