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中不止阿煙,杜織雲也在。
「怎麼回事?」
宮中傳出的消息是皇帝中毒,聖人被禁,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夤夜入宮,至今不得出。
阿煙言簡意賅:「陛下今日服用了玉虛真人煉製的丹藥後便中毒咳血,禁軍提審時又發現玉虛真人自盡了,陛下震怒,下令徹查此案。」
謝神筠迅速想到:「玉虛昔年是由皇后殿下舉薦入宮的,這一局是衝著聖人來的。」
阿煙點頭:「玉虛自盡前有個苑內監的宮人去朱雀台送過東西,但從朱雀台出來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宮中有無數種法子能讓一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人只怕是找不到了。」謝神筠說,「可追溯過他這幾日的行蹤和人員往來?」
「有,這人幾日前賄賂過看守南苑的禁軍,說是替一個昔年相好的小宮女送點吃食,那宮女隨太子妃一併關在南苑之中。」阿煙面冷,已無絲毫稚氣,「半個時辰前,太子妃通過禁軍遞了消息出來,說要見您。」
南苑。
內外皆靜,微星入廊,被陸凝之踩在腳下。
她月份已經很大了,將要臨盆,因而身上那種初為人母的溫柔似水更為明顯,展露笑顏時如春水漫浸潮夜。
「阿暮來了。」她輕柔道。
陸凝之自幼便是為東宮定下的太子妃,及笄後被迎入東宮,至今也該有十年之久。
太子唯一一次誤了課業,便是因為陸凝之驚馬受傷,夜半起熱,李昭深夜出宮探病,隔著楹窗與她說話。
謝神筠幼時入宮,第一次見到陸凝之,想起的竟然是母親這個詞。她總是溫柔的,那些狠辣陰謀該與她毫不相關。
「陸姐姐。」謝神筠揮退了禁軍與宮人,獨自進去。
「你看,旁人都說你死了,可我卻是不相信的。」陸凝之扶著腰慢慢下來,看向謝神筠的眼神竟然是欣慰的,就仿佛她還是東宮之中溫柔和善的陸家阿姐。
庭中只她二人,月涼如水,在磚石上照出清波。
「陸姐姐聰慧,自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你還是這樣,」陸凝之嘆息了一聲,「審時度勢、明哲保身,沒有人比你做得更好。」
「借刀殺人、釜底抽薪,也沒有人比陸姐姐做得更好。」謝神筠緩緩道,「但我要是你,那毒就該下在趙王的飲食之中,陛下子嗣全無,你腹中所懷是太子遺孤,來日他就是大周儲君。」
陸凝之默了片刻,竟笑起來。
「輸給你,我不冤。」陸凝之道,「我到底是不如你心狠。」
謝神筠冷嘲道:「陸姐姐偽造太子印信,令陸庭梧炸毀慶州礦山時,可比我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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