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日還未見兩場雪。」謝神筠立在檐下,道,「明年只怕有旱情。」
「已經讓司天監和司農監在擬個章程出來了,只是四時天象,非人力能扭轉。」岑華群也正為此揪心。
「我昨日出宮時聽到長安糧價漲到了一百八十錢一斗,今晨再讓人去問,竟是已經漲到兩百錢了。」謝神筠道。
「關中沒有糧倉,要想平抑糧價也困難,只能先抑制商人不許哄抬物價,」裴元璟在檐下駐足,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但也是治標不治本。」
「今日先讓工部水利司的人來議一議,原本長安的清明二渠就是為了運物修鑿的,但修好之後卻也沒有緩解長安糧物緊缺的情況。」裴元璟道著朱紅襴衫,更襯得他面如冠玉,氣度清潤。
謝神筠瞥他一眼,搖搖頭:「長安糧物緊缺不是能靠水利運輸緩解的。」
關中其實自古以來便算得上富饒之地,但要供應長安百萬人口和太極宮中皇帝內宦百官家眷便顯得太勉強了。
偏偏長安水路算不上暢通,遠不及東州二都的糧產富饒。
這是歷朝歷代定都長安時都有的問題。
「若是明年糧價還未平抑下去,便要請諸位宰相考慮移都洛陽就食了。」
謝神筠簡單提了一句,更多的卻還是要留著堂中朝議,他們等了片刻,卻見河間王和臨江王世子一同前來。
近兩年李璨重用宗室,連召了數位郡王回京任職,其中河間王和臨江王猶得陛下重用。
百官皆知,今上自幼有不足之症,身體孱弱,登基之後也是時常臥床休養,藥不離手,倘若有朝一日真龍歸天,下一任天子就該擇自宗室了。
河間王是皇帝堂兄,去歲剛過及冠之年,金冠玉帶,紫袍矜貴,臨江王世子年紀還要小上兩歲,眉眼間與李璨生得相似。
稍過片刻,清靜殿前的女官才至前,說今晨皇帝咳疾復發,難以起身,便請諸位宰相先行議政,再將結果呈給皇帝過目。
入冬之後皇帝身體不好,受了兩場風寒,一直臥床養病,未見起色。今日之舉也不算罕見,每次晨議,清靜殿中的女官必要旁聽,只是算上今次,這已經是李璨不能起身的第三日了。
以岑華群為首的群臣難免憂慮。
楊筵霄問:「可曾宣召太醫?」
秦宛心屈膝道:「已召陸奉御看過了,說是風邪入體,需要靜養,陛下請諸位相公勿要憂心。」
話雖如此,堂中幾位宰相互相碰了個眼神,都瞧見了彼此眼中的憂慮之色。
但此刻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便收起憂心,悉數入堂。
朝議時岑華群問:「戶部今年的帳還沒有理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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