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朕聽太子說知煜出了不少的力。」聖人半閡著目,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懶散地坐在紫檀木椅上,「朕記得知煜當年也是驚才絕艷的少年郎,這幾年卻是甚少在朝堂上聽見知煜的聲音。」
聖人年紀大了,眼角細紋格外的明顯,那張威嚴的臉上少了幾分冷冽多了幾分慈祥。或許是因為這兩年的病痛折磨,他甚至比同齡人看上去更顯得老成一些。
管他天橫貴胄還是普通百姓,歲月這把無情的刀向來是一視同仁。
「聖人嚴重了,此行知煜不過略盡綿薄之力吧。」程知煜語氣不卑不亢。
「雖然知煜如今已經嫁與了梁桓,但是朕到底捨不得如此人才終生困於後宅。」聖人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語氣漫不經心地說:「知煜此次有功,就封為戶部侍郎吧。」
「謝聖人恩典。」程知煜跪下謝恩,掩蓋住自己眼底的驚訝。
聖人此舉他也屬實沒有想到,不過,這倒是更方便日後行事了。況且,他早晚要想辦法回到朝堂的,不過是是早還是晚的問題罷了。
程知煜自認為他來人間走一趟,資質不算頂尖卻也稱不上愚笨,也絕非懶惰懈怠之人。不求建立一番豐功偉業,但到底要對得起自己多年所學,儘自己最大的能力給天下的百姓一個太平安寧。
至少,浮州的慘狀不要再次上演。
「至於梁桓和太子,你們想要什麼恩賜,直接與朕說便是。」聖人神色中顯出一些疲倦。
他老了,又一直被病痛折磨,連多說兩句話都像是在燃燒他的生命。
梁桓提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要求作為賞賜,聖人愉快地恩允了。之後,程知煜和梁桓向聖人告辭,周承衍獨自一人留下來談話。
出宮的路上,兩人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胡亂猜測京城又有哪些變化,家中的事情如何如何。
「等等,知煜。」剛走到宮門口,身後傳來周承衍的聲音,程知煜停住腳步回頭。
周承衍快步走到程知煜的面前,伸出手攤開手心,一塊色澤圓潤的小巧的翡翠玉佩出現在三人的眼前。
周承衍望著程知煜的眼睛頗為認真地說:「這是我之前去寺廟裡開過光的,將他送給你希望能保佑你一生平安順遂。」
程知煜還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的梁桓咳嗽了幾聲吸引過周承衍的注意力,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太子當著我的面給我的夫人小魚送這個東西是不是不太好?」
梁桓特意在「我的夫人」四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程知煜亦是皺著眉回絕了太子,「我並不明白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這些日子每每有空我就在心裡回想,回想我們曾經一起相處過的那些日子。」周承衍說:「知煜你說得對,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如今,我明白了自己是喜歡你的,不是因為別的什麼人,只是因為你是程知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