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嗎?
「你舅媽在家?」趙酉識忽然這麼問。
明明趙酉識聲音也不高,但徐如徽就是忽然聽不見任素秋的聲音了。
她看著電視機里隨機播放的電視劇,劇情很無聊,她半點沒往心裡去,好幾秒才應一聲:「嗯。」
「她家孩子挺大了吧。」趙酉識又問。
「上初中了吧。」徐如徽說。
「那是不小了。」
徐如徽「嗯」了一聲。
再次陷入沉默。
又是趙酉識先開的口,「她跟你說什麼了?」
徐如徽默了幾秒,有點想要傾訴的情緒了。
「說什麼都一樣,」徐如徽說,「她說句明天天氣好我媽都不高興。」
「現在還這樣?」趙酉識說,「我還以為舅媽跟你聊了什麼特別的。」
徐如徽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莫名其妙說了句:「人生大事算特別嗎?」
趙酉識偏頭看了她一眼,幾秒鐘,然後往後面一靠,漫不經心道:「怎麼不算。」
「哦,那也算聊了兩句吧。」徐如徽說。
電視機里劇情莫名其妙就開始狗血起來,幾個角色吵得烏泱泱的,女主受了天大的委屈,跑出門的一剎那老天爺潑下來一場大雨,男主跟著跑出來,將女主擁在懷裡,告訴她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他都會陪在她身邊。
徐如徽看著,就心想,年輕人真好,隨隨便便就可以把「以後」掛在嘴邊。
而她常常是一個連明天都不敢承諾的人。
她想到舅媽中午跟她聊的那些話。
耳邊趙酉識也問了句:「聊了什麼?」
徐如徽仍舊看著電視機,那些劇情畫面開始變得模糊,她沉默了幾秒,扭過頭,看著趙酉識說,「她問我有沒有談男朋友,我說沒,其實我撒謊了。」
趙酉識似乎愣住了。
徐如徽看著他,短暫三五秒,又重新將目光挪到電視機上,繼續說:「她還說,女孩子戀愛要多談,那樣才能知道自己最適合什麼,我覺得這跟排除法沒什麼區別。」
這時趙新良從書房出來,看到他們倆都在客廳愣了下,而後笑著問徐如徽:「阿如回來了啊。」
徐如徽「嗯」了一聲,說:「叔叔小年快樂。」
「哎,快樂快樂,」趙新良說,「你們倆小年輕在這快樂吧,我得去打工咯。」
徐如徽為趙新良的幽默笑了笑,「叔叔路上慢點。」
「好咧。」
趙新良換了鞋,拿上傘,打開門,屋內瞬間卷進來一股冷風,徐如徽感覺自己的肌膚緊了緊,然後在趙新良把門關上的一瞬,聽到趙酉識的聲音。
「你談男朋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徐如徽感覺趙酉識的聲音有一點點鼻音,悶悶的。
徐如徽沒回答。
祝提春回來了。
徐如徽一看祝提春回來,立刻起身,「阿姨。」
祝提春嘆了口氣,說了句:「你媽也不容易,別太往心裡去。」
徐如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