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龔兒吐出一口薄薄的煙,狹長的眼尾在煙霧升騰中微微眯了起來。
「嗯,你打電話就這事嗎?」
同欣在電話那頭似乎都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咣當一聲刺耳的背景音響起來,能聽出來是什麼東西被砸碎了,之後同欣的聲音再響起來的時候,還帶著負氣未消的譏笑。
「匡龔兒啊匡龔兒,你是不是就真的沒話和我說啊?我們之前在情緒康復中心可是隔壁床的病友,我知道你喜歡我,大家也都知道我們很有可能要聯姻,但你要知道,我並沒有答應你,你沒必要用言語來刺激我。」
「……」
匡龔兒捏著細伶伶香菸的那隻手抬起,手肘撐著窗框,食指中指夾著煙,翹起大拇指輕輕按了按自己太陽穴。
「要不抽空還是回情緒康復中心看看病,治療一下你的臆想症。」
電話里似乎安靜了兩秒,隨即在同欣尖叫的同時,匡龔兒壓了電話。
那尖銳的聲音戛然而止,世界才終於安靜了。
匡龔兒把手機丟回了副駕駛座椅,不管那接二連三的短消息提示音,大拇指撐著太陽穴,閉上了眼睛。
終於,那煩躁的叮叮叮的提示音消失了,匡龔兒在車上坐了好一會,來抵禦自己的頭痛病。
痛感絲絲縷縷,無孔不入。
仿佛回到了被人按在情緒康復中心的那天,身上綁著束縛帶,眼睜睜看著那一針針的金屬扎進皮膚。
令人無端煩躁,似乎更是加重了頭痛的毛病。
煙已經燒完了,被摁滅在了車載菸灰缸里。
紅色的火光還明明滅滅的閃耀,車載電話就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屏幕,匡龔兒按了接聽鍵。
「您好,匡總,私家偵探那邊說,您提供的信息太少了,目前他們也找不到您說的那個餵貓的女孩子在哪裡……」
頓了頓,助理才猶猶豫豫地開口:「他們還說……也許這個女孩也未必是真實的,說不定是您……是您……」
「是我幻想出來的?」
匡龔兒冷冷地打斷了助理的話,「那就換一家,出雙倍的錢,必須要找到。」
「……」
助理似乎是重重咽了一口口水,那咽口水的聲音似乎都從揚聲器里傳出來,有輕微的「咕咚」一聲。
「已經找了很多家,但是信息太少,匡總能不能和我們說說,更細緻一些的信息,這樣也方便找人。」
「啪嗒」一聲,一支細伶伶的女士香菸又被點燃。
匡龔兒沒有菸癮,只是習慣在煙霧繚繞之間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