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的需要媽媽,卻又拒絕媽媽的靠近。
阿爾斯蘭從未見過這麼矛盾的蟲族,他只能輕輕的唱完歌謠,在澤維爾失神的目光中散去。
還有時間的,他想,他還有時間了解這個脆弱的孩子,知道他的思想,敏感,防備與孤寂。
漫長的時間裡阿爾斯蘭愛著所有的蟲子們,可是第一次想要將注意力更多的偏向另一個需要照顧的孩子。
第二天夜裡澤維爾再次入睡了,休眠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即使是在這片宇宙中最為強勢的蟲族也不例外。
澤維爾不會將無謂的防備浪費在睡眠這種身體必須的僵持上去,不然即使是能夠成功抵抗蟲母他也會因為缺乏足夠的休息而陷入其他因素導致的慢性死亡。在即將交戰的機械人與蟲族邊城之中這是最忌諱的事情。
高大的蟲族陷入黑暗,這一次同樣的光繭出現,蟲母卻並沒有靠近。那道模糊的虛影只是隱隱約約的停留在遠處,像是在注視著他一樣。
澤維爾第一次在入睡時被人「守護」,即使是他更覺得這道目光更像是在監視。
然而蟲母的身影始終都在。在這個由他而產生的群族中他甚至無處不在。
澤維爾想,如果他願意他甚至能出現在每一隻蟲子的精神海洋之中,毫無聲息的接管那具身軀,只可惜蟲母至高無上,並不屑於來到子嗣的軀殼。
精神屏障遙遙相對,兩道身影在睡眠中並沒有接近,這姑且算是一種界限分明的和平共處。
設置在精神海洋之中的晶片光流悄無聲息的紀錄著一切,然而一直到休息夠八個小時甦醒那道虛影也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澤維爾神色複雜,晶片回收後他完整的擁有了自己入睡的記憶,只是卻始終不能確定蟲母到底要做什麼。
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敵人,他的一切看起來是善意的,甚至像是真正的母親一樣想要照顧他,就連接觸時無意間觸碰的溫度也是那麼聖潔柔和。
可是他卻也是最可怕的敵人,因為他溫暖的懷抱就是腐蝕的溫床,當他陷入這種幻想中那些狂熱愚蠢的蟲子就是他的下場。
澤維爾神色冷峻換好作戰服後離開,對抗蟲母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在不必要的時候去思考他。那位偉大的母親就像是精神瘟疫一樣只要思考必定會被那道柔和的目光影響。
阿爾斯蘭並不介意澤維爾的清醒,只是在這個獨特的孩子離開之後他難免會有些失落,一隻蟲呆在聖托卡城的光繭之中太久,他很喜歡多和孩子們相處。在澤維爾消失在注視盡頭時阿爾斯蘭想到:他或許應該見一見西里奧多。
那個穩重嚴肅的孩子在做什麼呢?
蟲母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召見過子嗣了。當西里奧多閣下被蟲母召見時幾乎只是短短一分鐘就傳遍了整個蟲族的精神網中,就連來到了聖托卡城護送晶石的德羅克也嫉妒不已。
澤維爾剛到指揮中心和副手們確定接下來的機械城方案,這時候就收到了蟲子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