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秦羽皺眉看向解雲琅,小聲責問道:「怎麼回事,蘭莘之死尚未定奪,杜木匠也還在牢里,為何眼下卻先要處置黃瑛?」
「恩?」解雲琅回過神,不緊不慢道:「杜木匠沒有理由殺害蘭莘,其一他要拿蘭莘去換黃瑛,其二你沒有發覺杜木匠與常人有些不同?」
「如何不同?」
秦羽看著解雲琅,後者給他倒了杯茶:「兩個樣貌幾乎相同的女子,他寧可捨棄溫柔的一方去選不喜自己的那個,原因僅僅是因為紙上所寫,並且他在發現蘭莘自盡之後,沒有選擇報官或者叫喊,而是在規定時辰內趕去周員外府做木工活。」
秦羽眨眨眼,道:「呆板麻木,死腦筋。」
「不錯。之前我讓人查了他幾年來所有的行蹤,他每日只往來於家和做活的地方,中途從不做任何事,吃穿用度皆是他娘幫他安排。」解雲琅感嘆道:「他的生活過於簡單,每日只按既定之事行動,以至於他沒有處理意外的能力,只有無能暴躁,日日虐待蘭莘。」
「其三,倘若你殺了人,又想營造出對方意外身亡的假象,你認為最穩妥的反應是什麼?」解雲琅向秦羽湊近道。
秦羽垂眸道:「報官,痛哭一場。」
解雲琅微微一笑:「顯然杜木匠沒有這麼聰明的腦袋。」
秦羽仍是質疑:「即便如此,此案依照律法歸豐梨縣衙處理,人也該帶回縣衙審判。」
「你說的對。可是今日升堂並不是處理蘭莘自盡一案,是洪逸洪員外要求追回半月前假死逃脫的僕役。」解雲琅攤手道。
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說出的話如一根根刺扎進心裡,秦羽緊咬牙關,面對解雲琅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厭惡。
秦羽無聲冷笑,轉過臉去再不看他。
另一邊,一炷香的時間快到了,黃瑛說了辯解的話,都被婁崧和洪逸駁回,要求她拿出實證。
圍觀的人群替黃瑛打抱不平,抗議聲愈發響亮。
婁崧一拍驚堂木,洪逸大吼一聲,百姓被壓得啞口無言。
不忍心替黃瑛辯駁了幾句的阿慧,被洪逸一腳無情踹到了地上:「差點兒忘了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來人,先把她給我帶回去!」
「阿慧!」
黃瑛急著去拉阿慧,卻被洪逸攔下,眼睜睜看著阿慧會帶走,她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
黃瑛實在無助,她出走許久,又來得匆忙,根本沒有任何能證明自己是黃瑛的證據。
無奈那香只剩下一指的高度,婁崧隨即開始下令:
「奴僕蘭莘,背信棄主,私自潛逃,今罰杖刑三十,由原主洪逸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