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不禁回憶起來。
解雲琅受傷了?
他何時受的傷?
山洞裡和青禾軍交手的時候?
可他一路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秦羽不由皺了眉,一邊把藥瓶歸整好,隨即起身端著藥盤出了門。
解雲琅的屋子與他的只隔了兩間,秦羽很快便到了門口,只見房門微微敞開,於是無聲走近,透過縫隙看到了屋內的身影。
堆放著血布和淨水盆的桌邊,解雲琅赤著上身,正坐在凳子上低頭擦拭傷口。長長的墨發垂在背後,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不經意露出勁腰上幾道淺淺的刀痕。
秦羽推門的動作一重,解雲琅聽到動靜沒有立即回頭,一邊擦著傷一邊開口:「藥拿來了?沒被人瞧見吧。」
秦羽沒有回應,默默進屋,把藥盤放在桌上。他站在解雲琅背後,垂眼注視著面前之人,目光順著他肩頸、手臂一直到腰背。
讀書人能有這樣的體魄,不僅在高門子弟中出類拔萃,便是在鄉野莽夫中也是佼佼,秦羽眸中不由流露出一絲欣賞。
「幫我取塊乾淨的來。」解雲琅把手頭的血布隨手丟入盆里,讓方吉給他拿塊乾淨的布巾方便上藥。
秦羽將布巾遞給他,解雲琅回身去接,在看到身後之人時猛地頓住。
「你......」
解雲琅一時說不出話,秦羽見他像個雕塑般石化了,便用布巾替他輕輕擦去頸上沾染的血漬,同時雙唇輕啟:「真是神奇。」
在指尖觸碰到脖頸的一瞬,解雲琅瞳孔顫了顫,一手拽起旁邊的衣服,一手覆上秦羽的手背,將布巾接過,低著頭問道:「什麼?」
「人長著一張口就是要說話的,某人身上藏著這麼多口子,怎麼反倒成了啞巴。」
解雲琅上一秒將衣服披上,下一秒卻被秦羽扯了去,他仔細瞧著外衣上乾涸的血漬,默默皺了眉。
所以他早就受了傷,仗著深色衣服不明顯就一直瞞著。
可這血跡仔細看並不難辨認,自己當時為何沒有發現......
「人偶爾當會兒啞巴很正常,當過啞巴的也不止我一個。」解雲琅又去找了件乾淨的裡衣穿上,望了眼屋外,順手把門關上,回頭問道:「你怎麼來了,方吉呢?」
秦羽放下外衣,道:「被我哄走了。」
解雲琅無奈一笑:「你少哄他,他本來就不聰明,你越哄他越找不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