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打開藥瓶,將藥倒在布巾上:「這麼容易被哄,你要他做什麼。」
解雲琅坐回桌邊,默默從秦羽手中接過布巾,道:「非是我要他,是他肯跟著我。」
秦羽靜立一旁,默不作聲看著他熟練給自己上藥。
解雲琅身上的傷不嚴重,但是淺淺一道口子,遍布身上左右,不痛不癢也很折磨人。
等到清涼的藥膏被抹上傷口,那折磨人的感覺很快壓制住,解雲琅放鬆地呼出一口氣:「聰明的人會給自己謀前程,也只有方吉這樣『不知好歹』的,才認定了我遲早有一日會飛黃騰達。」
秦羽聞言,不由想起解雲琅在馬背上說的話。
看樣子他在解家過得並不好。
雖說在子弟多的高門裡,冷落與看重都是尋常的事,但他沒想到被冷落的那方會過得這般慘。
裡衣相較於外衣更為輕薄,隱隱透著衣下的景致,秦羽看著解雲琅身上那些陳年疤痕,下意識有些動容。
而就在他沉思時,解雲琅已經將正面的傷口處理完了,還剩後背上的傷,抓著布巾一時間有些猶豫。
「給我吧。」
秦羽忽然開口,他拿過解雲琅手中的布巾,重新沾了點藥。
面前的人似乎更加猶豫了。
「把裡衣脫了。」秦羽淡淡開口。
解雲琅原本是想讓秦羽迴避,他可以自己處理,但眼下秦羽主動開口了,他發覺自己並不想拒絕。
於是他忍著耳根上的一點熱度,默默將裡衣褪下。
秦羽拿著布巾,看了眼被墨發遮擋的後背,開口道:「頭髮撩到前面去。」
解雲琅屏了屏呼吸,乖乖照做。
在露出大片的背部之後,秦羽用布巾一端,沾著藥膏一點一點塗抹到傷口上。
像野獸輕輕舔舐傷口,粗糲的布巾划過創傷,激起微微刺痛與癢意。
解雲琅下意識咬緊了牙關。
「疼麼?」秦羽問道。
「有些癢。」解雲琅動了動。
秦羽稍稍用了點力,解雲琅身子微微一顫。
他們忘了關窗。
暖人的晚風順著窗吹入屋內,打亂了二人原本的呼吸,氣息流轉間,溫度漸漸上升。
等到塗抹完了藥,秦羽取來紗布幫他包紮,解雲琅見狀便伸手道:「我自己來。」
「你看得准位置麼?」秦羽問道。
解雲琅抿了抿嘴,下一秒,紗布便主動纏到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