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滾,馬車平穩前進,解雲琅的心跳卻格外顛簸,他不禁想那個從未謀面的叔父,可能是自己生父的叔父,長相是否與自己相似。
馬車路過小吃攤,解雲琅給秦羽買了吃的喝的,二人在距離磨坊只有一條街的地方停下歇息。
秦羽吃著點心,回頭看解雲琅呆愣著,便把點心塞他嘴裡:「嘬嘬嘬,呆頭鵝。」
解雲琅回了神,嘴巴一嚼一嚼,像鵝的上下喙一張一合。
秦羽見他這幅呆模樣,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點心屑:「別擔心,一會兒看完叔父,咱們去看二壯他們。」
解雲琅點點頭,腦袋一歪,把點心屑蹭到秦羽衣袖上,對方拉了臉,解雲琅笑了起來。
二人把馬車停在空曠之處,一路打打鬧鬧穿過巷子,離磨坊越來越近。
終於到了磨坊外,從外邊看,確實比一般的民宅都要破敗許多,看上去不像能住人的模樣,因此解雲琅開始擔心叔父根本就不在裡邊。
秦羽牽著他的手,用力握了握:「進去吧,不管裡邊情況如何,總歸要看一看。」
解雲琅點點頭,於是敲了敲門。
裡邊沒有回應,二人推門而入。
磨坊內雖然也破敗,但能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跡。
左側空地上搭起的爐灶,旁邊堆放的柴火,右側竹架上早就風乾的衣物,甚至空氣中隱約還有豆面的香味。
見此,解雲琅燃起了一絲希望。
他忽然膽大了起來,牽著秦羽徑直往屋內走,迫不及待地闖了進去。
「有人嗎?」
然而他們進屋之後,卻沒有看到一個身影。
床上鋪著被褥,爐中也有沒燒完的炭,看上去就是有人在此。
解雲琅不禁猜測:「也許咱們來得不巧,他出門去了。」
秦羽卻有種不好的預感:「興許,他不回來了。」
「什麼?」解雲琅一時之間有些僵住。
秦羽在屋內四下轉了起來。
他注意到牆角堆放的袋子被老鼠咬破,裡邊的豆面都被吃了個乾淨;床榻上的被褥早就干硬,覆蓋一層灰塵,甚至還有不明動物的糞便。
秦羽在炭盆前停下,道:「他是在春日離開的,冬日燃盡的炭還未清理。」
解雲琅也在屋內走了起來,簡陋的屋內幾乎一覽無遺,他把能翻找的地方都找了遍,最後發現一個被土封存的罐子。
秦羽同意他打開看看,於是解雲琅到外頭拾了把生鏽的斧頭,將罐子砸碎,同時斧子也碎成兩半。
罐子裡是一封信。
解雲琅打開信,第一眼便瞧見落款人正是解承逸。
秦羽按捺住好奇心,在一旁等解雲琅的反應,但在看到對方愈發困惑茫然的神情後,湊上前問道:「信上說了什麼?」
解雲琅把信給他看,秦羽見上頭只寫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