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乙一開始沒覺出什麼, 而後一回想,猛然抬頭, 他先看了仡軻瀾一眼, 然後又轉向鄔有期。
——他現在, 不是還穿著小紅裙子呢嘛?
鄔有期也眯起眼睛,望向仡軻瀾。
仡軻瀾擺擺手,捂住自己的腹部,那裡明顯有暗色的血跡滲出。他閉上眼, 笑著重複:
「都說了……障眼法而已。」
這意思,恐怕是早就看出來了卿乙身上的偽裝, 只是剛才一直沒點破,興許還在猜測他們是何人。
鄔有期沉默片刻, 最終從納戒中取出了一隻膽瓶丟過去。
仡軻瀾凌空接住,也沒問是什麼,只撥開瓶塞輕嗅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倒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臨了,還啞聲對著鄔有期道了句:「多謝。」
也是到了這時候,卿乙才明顯感覺到他整個人的狀態鬆懈下來,臉上也少見那種若有若無的滲人笑意。
鄔有期大概也是看清了這一點,才解釋道:「你們所謂的『黑病』,在我們這兒——叫做闇涌。」
「闇……涌?」仡軻瀾重複了一遍。
鄔有期遂給他簡單講了闇涌的來龍去脈。
其實,拋開了那些所謂「魔星降世」的傳言,小徒弟這般描述的,才該是修真界應當去正視的:
某年某日,在某個地方,突然爆發了一種能夠毀天滅地的異能,並給整個修真界帶來了不可挽回的影響。
對付闇涌,本來就該是眾人同仇敵愾、共謀對策,不當是一個人的責任,更不該歸因於某人。
這般一想……
卿乙捏了捏掌心滲出的熱汗,他和小徒弟都算是犧牲品:鄔有期無辜背負罵名,他無奈只能赴死。
念及此,卿乙仰頭看了一眼天空的方向。
——雖然他們身在崑崙山腹內,仰頭看到的只有一篇黑黢黢的洞壁,可他還是想看一眼:
能重來一次,真好。
想到什麼,他當然就做什麼,在衣擺上蹭了蹭掌心的汗水,卿乙堅定地牽住了鄔有期的手。
鄔有期不明就裡,但還是下意識回握了。
正巧,仡軻瀾也給自己包紮好,抬頭就撞見他們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他牙疼似的嘶了一聲。
等鄔有期和卿乙都將目光投過去時,他才輕哼一聲、看向別處,「二位感情真好。」
卿乙耳根微熱,但卻出乎鄔有期意料地並沒有鬆手,反而更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掌。
於是,鄔有期也垂眸微笑了下,反過來細問了仡軻瀾許多關於苗疆黑病的細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