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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大的震動,當然是瞞不住西苑的。
齊子成跨進西苑的時候,先是命令:「好好吃藥,夫人!」
林氏冷淡地睨他一眼。
齊子成命令完,改換了溫和的恩賜的語氣:「今晚,我讓人領著玉麟來拜你一拜。玉麟去年在姑母家已經進了詩書了,是知事董禮了,說照禮要拜生母。」
他又嚴厲:「只是,夫人,你也要拿出母親的樣子來!藥,是一定要吃。話,不許說瘋話。」
林氏輕飄飄地笑了一笑:「我不稀罕。」
齊子成盯著她,抖動鬍鬚:「你又犯了病了?」
林氏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睬他。她知道自己開口會得到甚麼反駁。
這些年,一旦有什麼出格的話,就要關,就要打。然後就很可憐她似地請大夫來治她的「臆症」。
齊子成威嚴道:「你聽著,玉麟七歲了,進學了。你這個生母,好歹不要讓他覺得丟臉。」
他嘆道:「可憐麒麟兒,這樣聰明懂禮的一個孩子,有這樣的……」他沒說下去。
林氏沒理他。
齊子成最後甩袖走了。
林氏慢慢喝了一盞茶下去,忽然念道:「麒麟兒?」
她望著黑下來的天,又禁不住想起一年前荷塘邊的小男孩,她還是那樣輕輕的,嘆息一樣念:「麒麟兒……」
齊玉麟被好幾個婆子領到西苑的時候,還是很有一些惶恐。他還記得一年前的荷塘邊,那個文弱清瘦,拿著一把黑傘,在雨里幽魂一樣走來的女人。
這是生母。
他想起自己四歲就開蒙,去年開始陸續進學,今年更讀了一點聖賢書,就對自己說:「那是娘。夫子說要孝。」
他到了。
那扇烏漆漆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林氏涼涼的的目光飄蕩到了齊玉麟的臉上,這回,她沒有說什麼怪話,只是說:「進來吧。」
一旁的幾個婆子婢女都鬆了口氣。
走到院子裡,漆黑的天上漸漸有星光了。
林氏讓男孩坐在院子裡的石凳子上。齊玉麟很拘謹地低著頭,玩弄著衣服邊。
林氏也坐下來,問他:「熱麼?」
齊玉麟低著頭點了點。
夏天的夜也悶熱。林氏站起來,沒有吩咐婆子,自己去推開院門,讓西苑對面荷塘的荷香與涼風吹拂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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