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終於,不用忍了。
回教養院的時候,小蓮漲紅著臉,偷偷對翠羽說:「翠羽,要不然,我那個留在院子裡的珠寶盒子,就不用拿回來了。我、我覺得,給了共產/黨的人也挺好。比被那些臭流氓弄走好。」
剛回到教養所,卻有戰士在等著她們。他們是來送收條的。原來教養所里姐妹放在被封妓/院的財物,都被原封不動地放進了倉庫。以後改造好了,出所的時候,憑票去領自己的東西。
大家跟著春生去看了一回倉庫。一件東西都沒有少。連原來被迫離開妓/院時候,因為穿衣服而胡亂散落在地的內衣,都被好好地洗好疊起來,放在一邊等人領。
玉鈿調戲看守倉庫的小戰士:「內衣誰洗的啊?」
小戰士才十八、九歲,生得青澀俊秀,聞言臉紅了,特彆氣憤地扭過臉去:「我洗的!」然後一聲不肯吭了。
小蓮卻犯傻了,拉住春生的衣服:「我......我有個珠寶盒子......」
春生楞了一下,連忙說:「不見了?別急,別急。」就要喊小戰士來看看。
小蓮低下頭:「不、不是。我、我想送給你們。」
春生哭笑不得:「這是你們的個人的財物,是你們的血汗,給我們幹嘛?改造完畢以後,都帶出去。」
從清算大會回來,又去了倉庫之後,很多人都變了。
她們不再說怪話了。大多數也不再試圖外逃,更不再辱罵幹部。都平靜配合了許多。
沒過幾天,醫院通知說給她們治病的藥送到了。
女幹部們分批帶著人上市醫院。
可是一走上路,一幫子人就圍過來了。
上海解放才兩年,還有些從前的無賴流氓沒清乾淨,經常有人喊:「快來看啊!是她們……」
還有人,是老相好,喊花名:「喂喂,玉鈿,看過來!」吹口哨的,試圖湊過來摸兩把的。
玉鈿她們也不是好欺負的,就和這些人對罵。上海市民紛紛圍觀。
幹部們有些急眼,春生和另一名叫做秋菊的幹部走上前,喝道:「幹什麼!我們要報警了!」
春生眼神格外冷。她沉下臉的時候,不像平日在所里總是溫和的,而是帶著凜然的殺氣。
現在不是舊社會了,流氓們早就沒了靠山,被打掉了組織
新中國的警察,也早就不是解放前會包庇他們的警察了。群眾,也早就不是會看見他們就縮頭縮腦的群眾了。
流氓們嘴硬看幾句,看了看周圍聚集起來的人群,被嚇得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