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現在這種,占不到理,師出無名。
欽犯的身份不能確認,揪不到荀玄微的錯處,踏平了雲間塢也無甚意思。
「那麼大一個活人, 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確認身份?」他煩躁地詢問帳下文掾,「胎記, 疤痕之類的印記一個沒有?」
幾名文掾汗出如漿,「根據崔氏乳母供詞,崔十五郎的身上應是有一兩處胎記。但眼下的情形……殿下恕罪,實在無法辨認……」
元辰怒道 :「廢物!再去翻找!」
文掾們諾諾而退,麾下一名將領疾奔進來,「探哨來報,荀氏壁方向點起狼煙,不知是不是要發兵!」
「昨晚圍了雲間塢,荀氏壁今早才有動作。」元宸冷笑,「呵,看來荀樾老兒也不怎麼看重他這位名聲在外的兒子嘛。」
話音未落,又有一名親兵疾奔進帳,「殿下,荀氏壁遣來信使!荀氏家主詢問殿下為何出兵,可有糧草財帛要求,只消殿下息怒退兵,都可以坐下好好商談。」
「喲。」元宸饒有興致地摸著下巴,「本王發兵圍了雲間塢,荀氏壁居然沒出兵馬救援?還遣人送信和談?這對父子有意思。」
心腹將領勸誡,「殿下,要打麼?山路難走,荀氏壁的信使一來一回就是整日,即使他們決定發兵,兵馬趕來至少又需一日。我們現在全力強攻雲間塢,未必拿不下。」
元宸一挑眉,目光緩緩轉向不遠處矗立的山間塢壁。
正思慮間,忽地又有一名將領疾步跑來,「殿下,探哨來報,阮氏壁發兵!兵馬直奔雲間塢方向而來!」
元宸嘶了聲,勃然大怒,跳起身一腳踢翻了面前几案,「他X的!老子還沒往阮氏壁發兵,阮氏壁敢沖老子發兵!來了多少兵馬?」
「至少六千精銳部曲!」將領急報,「消息確鑿,阮大郎君親自領兵,已經在半道上了!」
先前報訊的將軍還未走,「殿下,如今我們是打還是……」
元宸冷冷道,「阮氏壁距離不遠,六千兵馬在半道上,急行軍大半日就到了。雲間塢里還有三千部曲,我們只帶來八千兵馬,前後夾擊,打個鳥的仗!」
他原地琢磨了片刻,吩咐道, 「拿紙筆來!本王寫封信給荀氏壁,討要點東西再走。」
——
傍晚時分,守衛雲間塢的部曲赫然發現,平盧王撤軍了。
荀玄微站在高處,目送大軍撤退離去。長蛇般一條黑壓壓的隊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充塞了整條下山道路。
阮朝汐站在他身側,安靜地看著。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氣勢洶洶的強兵鎩羽而歸。
身側的目光轉過來,「看得那麼專注,想什麼呢。」
「我在想……昨晚塢主站在這裡時,是不是就已經預計到,平盧王肯定會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