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
送走了難纏的荀九郎,阮朝汐只覺得心累,回了車上。
——
半山腰木樓閣。
歷陽城帶來的兩千府兵黑壓壓一片,環衛木樓四周。
遠處憑欄眺望的紅袍人影遺憾地一拍木柱子,扼腕說,「荀郎賭贏了,本王賭輸了。那小娘子居然沒下車。沒意思。」
荀玄微已經吩咐僕從取來三個空杯,在食案上一字擺開,「賭酒三杯,認賭服輸。還請殿下滿飲。」
「區區三杯酒,喝了。」元宸打賭倒是痛快,爽快地三杯直接灌下去,
旁邊的阮荻無言擦去額頭滲出的冷汗,舉杯道,「下官敬陪三杯。」
元宸贊道,「不錯。阮郎雖然做事磨嘰,喝酒還是很乾脆的。」
三杯下肚,元宸放下酒杯,抹了把嘴角,哈哈笑起來,「荀郎在京城被人吹到了天上去,句句都是「神姿高徹」,『皎月無塵』,居然會提議賭酒,實在有意思。荀郎的賭約,本王肯定要應的。」
荀玄微憑欄遠眺,打了個岔的功夫,牛車已經走遠了。
他毫不在意地自斟自飲了一杯,「既然入了官場,就莫談什麼皎月無塵。所謂盛名,不過是水中月,身後影,虛妄幻象罷了。當不得真。」
元宸撫掌大讚,「精妙!比大和尚的佛經還精妙三分!」
喝到半醉的視線斜乜過來,「荀郎說說看,入了官場,不談盛名,該談什麼?」
荀玄微舉起手裡金杯,遙遙敬酒,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合縱連橫,無非是『利』字當先。」隨即點了點案上放置已久的那份文書。
元宸早瞧見了,他不是胸無城府的人,荀玄微不提,他裝作沒看見,忍著不問。現在立刻饒有興趣地打量那字面向下的文書, 「荀郎這是有備而來?願聽其詳。」
荀玄微扶欄啜了口酒,說,「勞煩阮郎退避三尺。」
阮荻心裡像是被幾十隻貓兒同時抓撓,煩躁地起身去了遠處,去閣樓背面的欄杆處喝悶酒。
元宸往後揮揮手,崔十六娘抱著琴悄然退下。
陣風處處的高樓只剩下兩人,一個大喇喇盤膝坐在案前,一個執著金杯倚欄遠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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