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中原……去江左南地?
「這回夢到了一條大江,還是大河?」她閉上了眼,隔開探究視線, 「總之滾滾江河水,很壯闊的樣子。夢裡聽到了大浪聲。」
俯視過來的目光裡帶著憐惜,「夢境而已。醒了就忘了。別多想。」
銀竹遞來溫水擰乾的紗巾。荀玄微拿過紗巾,擦了擦她的額頭。另一隻手接過溫茶,極自然地遞到了唇邊。
「來,喝點清茶。」
阮朝汐近乎本能地一個劇烈扭頭,避開了。
溫熱的紗巾停在額頭處。「怎麼了?」
阮朝汐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做了個莫名其妙的渡江夢,眼前尋常的一杯茶水,竟然引起了極度強烈的情緒波動。
一方面渴求,一方面厭惡。
「不想喝茶。」她忍著不自在說,「荀三兄,我起身了。」
銀竹早已識趣地退出門去。偌大一個東廂精舍,只有他們兩個。
身上只穿了一件入睡的單衣,阮朝汐把軟衾覆蓋在肩頭,坐起身。
她明顯睡得不好,眉心微蹙,隱約蒼白的面孔惹人憐惜。荀玄微仔細地擦拭淨了她額頭冷汗,把絹帕放到了角落的小木案上。
等他回返過來,坐在床沿,矢口不提他在荀氏壁辦妥的婚事,而是問起這兩日給她看的東西。
「霍清川給你的舊物,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
「心裡如何想?」
阮朝汐抱著衾被,盯著自己的手,默然不語。
她垂著頭,耳邊的髮絲便垂落下來,遮蔽了瓷白臉頰,只露出小巧嫣紅的唇。
荀玄微想起了銀竹回稟她這兩日「人怔怔地坐在窗邊」、「滿腹心事」,替她把垂落的青絲撥攏,放緩了語氣說話。
「你看,真相併不總是令人愉悅的。之前隱瞞你多年,就是不想你生了心事,平添負擔。但既然你不喜欺瞞,我便拿給你看,只願你明白我的苦心,對我少些怨懟。」
「都是真的麼?這回放在我面前的,再無任何隱瞞?」
阮朝汐驀然開口,「我母親的身契,我來來回回閱看了數十次,其他部位雖然有咬齧痕跡,但文字清晰無誤,只有買主的整行字跡殘缺了。怎會如此之巧。」
荀玄微心平氣和與她說,「年代久遠,存放文檔的庫房管理不善,舊檔極容易損毀。十份文檔里,十份全被啃咬都是常事。耗子啃咬起文書,能夠剩下幾行字跡都是萬幸。莫非你還要挨個問過去,碩鼠碩鼠,你為何咬這處,不咬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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