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打聽到了大消息。陸適之把鼓鼓囊囊的包袱放下,進城交易的貨品一樣樣往外拿。
「還好我們今天去了管城,過兩天可能市集要關。管城前些日子有件奇事傳得沸沸揚揚,你們還記得麼?出行的朝廷大員途徑管城附近時,竟然被流寇半夜襲擊了車隊,身負重傷的那件事。」
事鬧得大,幾人都聽說過。姜芝回憶著,「起先關閉城門追查流寇,後來查著查著就沒動靜了?怎麼,這事還有後續?」
陸適之笑道,「今日我在城裡四處走動,這事傳得越來越離奇了,說那位朝廷大員居然不肯回京城,去了司州山里隱居。朝廷使者來管城質問,管城太守至今沒抓獲流寇,又要搜捕全城了。傳得像模像樣的,一問來源都不知,全是人云亦云。」
「最近別去管城了。路開始結冰,一步一滑的,差點摔了騾子,進城出城還得按人頭交稅。」李奕臣身上也背了個大包袱,砰的扔在阮朝汐面前。
「還好今天帶姜芝去了,他那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今天的黃羊賣了好價錢,我們從城裡弄來了不少好物件。阿般看看,有什麼是家裡可以用的,即刻用起來。」
阮朝汐翻著面前的幾個大包袱,果然什麼物件都有,吃的,用的,鍋碗瓢盆,新鮮雞子,修補房屋的趁手工具,她隨手翻了翻,包袱裡頭居然掉出一朵絹花。
阮朝汐:「……」
她拎起絹花晃了晃,懷疑地問,「路上撿的對不對。該不會是買的吧?」
李奕臣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市集裡一眼看到,要價又不貴,我拿一小塊皮子換回來的。你簪起來,省得隔壁小丫頭整天給你頭上插野花。」
阮朝汐哭笑不得,把頭上簪的束髮簪子給他看,「大兄,我是熊家二郎。哪有兒郎頭上簪絹花的。四弟看著大兄一點,下次別大手大腳的亂買東西,多換點菜種子回來也好。」
姜芝撇嘴,「我可看不住他。我在市集上買東西,費了半天力氣,把三塊肉的開價講到兩塊半,一回頭,大兄已經豪氣扔出去十來塊,扛著一大包物件回來了。」
李奕臣已經往屋裡去了,「不就是兩塊肉的事,也能讓你原地磨嘰老半天不走,看著忒煩!阿般把絹花留下,戴不戴隨便你,下次我再進山打兩隻野味,多換點菜種子。」
阮朝汐把管城裡扛回來的物件清理妥當,這時候才想起來問了一句,「說起來,被流寇襲擊的朝廷大員到底是哪位?三郎,你在城裡可有打聽到消息?」
陸適之嘆氣,「豈止是打聽到了,越傳越離奇,說什麼的都有。我今天聽說的最新消息,竟然是皇帝御駕親征,在管城被人伏擊了,占了整個山頭給皇帝養傷。說最近京城要把皇帝接回去了。」
姜芝和阮朝汐笑得肚子疼,「這也太離奇了,究竟是哪處傳出來的。天子好好地在京城裡,朝廷幾年沒發兵了。」
姜芝琢磨出一個可能的人選。「遇襲的該不會是王司空罷?他從豫州回返司州,如果從豫北走的話,應該會路過管城。」
「說不定是平盧王呢。」陸適之暢想,「平盧王也要去京城。他禍害了豫州這麼多年,如果半路上被豫州的流寇伏擊,那才叫一報還一報。」
阮朝汐想起了另一個人,「你們都忘了宣城王了?也有可能是宣城王的車隊。」
「也有傳言說是宣城王,但我覺得不可能。宣城王帶了兩千京城禁軍隨行,流寇應該不敢動他的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