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昉停下喝酒,側頭盯了她一眼,「兄妹?」
問的沒頭沒尾,阮朝汐卻也見怪不怪,「不是兄妹。」
「並非血脈親族,但情分似兄妹?」
阮朝汐答的還是那句,「不是兄妹。」
蕭昉飲盡杯里的酒,一抬手,酒杯扔在地上,咕嚕嚕沿著山坡滾了下去。
「我就知道不對。」他喃喃地罵了句。「多年兄弟,這般坑我。」
他從小山坡站起身,「行了,小阿般,多謝你當面應答,讓我做個明白鬼。今夜後宮不安穩,我送你回水榭。」
阮朝汐不肯回。
蕭昉挑了塊好地方,這處小山坡周圍環水,無遮無擋,地勢又高,可以清楚地看到宮牆後面的場景。
她站在山坡上,凝目遠眺。
夜色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條東西走向的寬敞長道,那是永巷。青石道中央的石燈座全數點亮,映亮大片夜空,把黑暗籠罩的大片殿室隔成南北兩塊。
永巷東邊盡頭的一處宮室,被密密麻麻的火把圍攏了。
阮朝汐的視線凝在那處。
那是皇后所在的暉章殿。
某個月色同樣黯淡的黑夜裡,她曾經潛去暉章殿外,意圖救出傅阿池。那夜的暉章殿燈籠明亮,殿門外十丈方圓映得通明。
今夜為何竟是暉章殿被禁軍火把圍攏?
「喝點酒?」蕭昉在身後遞來一個空杯, 「未動過的整壺酒,乾淨的新杯。對著宮牆內的新鮮血光,格外地佐酒。」
阮朝汐接過空杯,「我願意喝酒,蕭使君可願意把今夜的事講給我聽?」
蕭昉嗤地樂了。「我又不是你那三兄,把你當小孩兒似地管著,什麼事都瞞著你,我有何不能說。風水輪流轉,今夜遭事的輪到皇后娘娘了。」
他拎起身邊酒壺,自己也拿過一個空杯,給兩人杯里斟滿了酒,自顧自地喝了半杯。
烈酒濃香傳入鼻尖。
阮朝汐握著酒杯,抿了一口,「中宮今夜怎麼出了事?」
「中宮——」蕭昉才開了個頭,背後一個嗓音平靜接了過去,「中宮被平盧王牽扯進了謀逆大案。」
阮朝汐聞聲回頭,荀玄微沿著小徑緩步登上山坡,大袖衣擺在夜風中展開,步履從容。兩邊視線對上一瞬,她起身迎了上去。「三兄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