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擔心我會背叛你。」
顧辭輕笑一聲:「你明白的,始祖的控制並非萬能。」
總有一天, 他會擺脫他精血的影響。
甚至說現在,讓顧辭思考不受精血控制的辦法,他腦子也能想出來一個,代價無非是實力大減和可能喪命而已。
他是血族, 從半個海中怪物轉換而來的血族, 人心變化莫測, 更勿論披著人皮的怪物。
雪水沾著鞋面有些融化了,亮晶晶的順著鞋底淌下來。
原瑢收回注視著雪地的視線, 抬眼看著顧辭說:「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我, 我會親手處決你。」
親手拔出他的犬牙,收回他給過他的一切, 或許看在他曾經為他付出的份上留一點情,但不會太多,他還是會冷酷地,給予他最終的永眠。
原瑢暫時還不想見到那一面。
兩人都暫停下來,注視著彼此,細雪簌簌,無聲地落下。
一點透明的雪花,染白了顧辭的睫毛,低頭時在他的眼瞼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
他突然說:「三年前我為什麼會跟你離開,你應該很清楚。」
「我想要什麼。」
顧辭走上前,雙臂按在了原瑢身後的欄杆上,這個姿勢讓他退無可退,完全處於他的籠罩下。
「別裝傻,」
原瑢聽見他說:「亞特蘭蒂斯里的事,我一直記得。」
什麼?
原瑢心臟漏了一拍,然後感到臉頰旁邊多出一樣硬物——
冰涼而致命的,男人在戰鬥中能輕易擰斷敵人脖子的大掌,就這樣捂在了他的耳朵上。
原瑢被冰得呆了呆。
「冷嗎?」顧辭唇角扯出自嘲的弧度:「我一直在糾結,理清心裡雜亂的念頭,結果你竟然能全部放一邊,專心搞你的事業。」
他的手慢慢向下,直直地盯著原瑢的眼:「如果你不清楚,我可以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我的想法——」
原瑢瞳孔顫了顫:「顧辭——」
顧辭一錯不錯地注視著原瑢,把他抵在欄杆上,大拇指碰在他的下唇上,輕柔又用力。
「不讓我說,我偏要說。」
顧辭:「我要你。」
「法庭的事我會答應,障礙我也會幫你掃清,但是總有一天,你得回應我。」
.....
白天,但是血族的夜晚。
原瑢躺在臥室的大床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翻來覆去睡不著,他乾脆起身,來到桌前打開了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