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小的光點在原瑢眼中跳動,四個小時以前的對話,又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攪得他心煩意亂。
顧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他想的那種嗎?
喜歡他.....
幻境裡的阿特拉斯,與現實中顧辭的臉,漸漸在眼前重合到了一起。
被同一人在幻境和現實中告白,原瑢的心緒複雜難言,他突然有點後悔把法庭交給顧辭的決定,感覺像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要是因為拒絕告白而遭到眷屬反噬,那他就成了血族歷史上最大的笑話了。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
明明第一次見面時,顧辭還想掐死他。
從一開始,原瑢就清楚顧辭是為了顧興言對他委曲求全,做他的合作夥伴,但結束第二輪比賽從亞特蘭蒂斯秘境出來後,一切就開始發生微妙的改變。
打破「不喝他血」的原則,主動開始維護他,最後更是跟他一起跑來了坎炊爾。
原瑢以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使對方軟化,在心裡承認了他,當時還有一點點得意,結果到坎炊爾後,男人又開始神出鬼沒起來,主動出現在他面前的次數少得可憐,只有在每個月的乾飯時間準時出現,輕車熟路地鑽進他的被窩裡。
從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今晚都有了答案。
顧辭霸道地撕碎兩人之間那一層牢固的薄膜,告訴他那些他看不透的東西是什麼。
「......」好煩。
原瑢捏著眉心,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砰」一聲,兩扇窗戶門被用力推開。
一道身影閃電般地鑽入黑色的床幔里,顧辭聽到聲響睜開眼,訝異地看著原瑢出現在他的面前,右手揪起他的衣......揪了個空。
被子滑落到腰間,壁壘分明的腹肌露在空氣中,顧辭坐起來,上半身也慢鏡頭似的跟著起伏,一切在血族的視野里該死的清晰。
「我拒絕。」原瑢冷臉說完了台詞。
「喔。」顧辭慢條斯理地抬頭,看一眼牆上的時間:「還有兩小時就天黑了。」
「你不會因為我的話一直失眠到現在吧。」
「.....這個不是重點,」原瑢卡殼了一下,強調道:「重點是我拒絕,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
顧辭長臂一攬,把他拉上床:「睡覺。」
不明白顧辭為什麼是這種反應,原瑢的眉毛皺起來,褶出一條豎線。
顧辭覺得有點可愛,點了點他的眉心:「睡不著,那做點別的?」
他扯過軟被蓋在脊背上,黑暗形成窄小的空間裡,深色的三叉戟印記泛著曖昧的光影,慢慢地壓了下來——
刺。
原瑢的尖牙用力地穿刺了進去。
力道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