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家丁。
家丁哭喪著臉:「小人與孔侍衛同行,疾步而往,不敢耽擱。路上,見天色慾雨,我數次催促孔侍衛,他卻不以為然,只顧著打量鵲仙鎮風物,漸漸落後。等小人跑到藥店,回顧時,不知何時,已不見他的蹤影,天上下起大雨……」
「我心知不妙,向店家借了傘,趕回報信……」
一侍衛怒容滿面:「這隻是你一面之詞!」
咄咄逼問:「不過是一場雨,你為什麼『心知不妙』?」
家丁自我辯解:「這是我們鵲仙鎮,人人都知道的一件事,下雨絕不能留在戶外。因為風雨中,常常往來……」
他未說完,就被吳員外驚惶打斷,朝天一指:「住口,雨未停!」
家丁的聲音戛然而止,也朝天一望,頓時成了個啞巴。
其他人聞言,卻不肯放過他們。尤其對是出言制止的吳員外。
小黃神色不善:「老東西!你最好說清楚!看來你確實知道些什麼,卻不告訴我們?」
吳員外嘆了口氣:「我們確實知道一些事情。但若說我有意害人,小老兒也早已提醒過,天將雨,不能行。各位根本不信罷了。倒不是老兒不肯全盤托出,只是……各位,你們聽,看啊!雨中,還有什麼聲音?還有什麼東西?」
他遂閉口不言,只以手相指。
雨聲嘩嘩,天色晦暗,世界茫茫。
眾人迷惘而望,卻忽然一個激靈。
即使雨幕如傾,天地一片模糊。但大雨中,鵲仙鎮上方ῳ*Ɩ ,在這一瞬間,仍隱約可見,有成群的巨大色塊,滑翔而過,顏色比黯淡的天空更深。
雨聲中,隱隱有振翅聲。
一道閃電滑過,微亮其真面目。
這些在上空翱翔的「色塊」,因隔得太遠,還有重重雨幕,只能大約看到,竟然都是些長著蒼白人面的怪鳥,展翅就有七八米,羽毛墨黑如夜。
它們甚至不畏懼閃電,反而爭相追逐,借光亮而尋找冒雨出行的獵物。
這些生物以風雨為嬉戲,繞閃電而飛,以鵲仙鎮為樂園,在天空肆意來去。
小黃喃喃:「這是……什麼?鳥?」
吳員外滿臉畏懼,壓低聲音:「噓……這就是,襲擊孔侍衛的……它們最厭生人……人行夜雨,往往會被它們所襲,而且,在風雨之中,它們更是呼名而有神應……」
果然,他話音剛落,就有人面怪鳥,似乎往這個方向回首。
小黃啪地捂住了嘴。
堂上,眾人親眼目睹,也都一時說不出話,驚怖不已。
唯張白笑道:「既然如此,何不散去風雨,驅逐鬼神?」便大步而前,將陶罐隨手拋給小黃,自己痛飲了一口酒,忽然拔劍!
噗——酒噴劍上。以劍蘸酒,張白憑劍而舞,衣袖在雨風裡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