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得知讓步,驚喜萬分,當即連夜快步而來。
他們入廳之時,江侯爺嘴裡嚷:「三成不夠了!你今天得拿出四成來……」
他們貪婪的嘴臉顯露,黑夜中,隱隱有一個黃睛黑面的巨大影子,凡人不得見,卻逐漸凝聚。
話音未落,四道身影齊喝:「孽障,哪裡走!」
蒲劍、佛珠、桃木劍、黃影,四面鎖住了地羊鬼的去路。
帳冊上成型的稍瘦黑影,一現身,也仿佛極度仇恨般,猛然朝更大的鬼物撲了過去!
在江侯父子驚恐的神色里,鋒利的寶劍擦著他們的耳朵,穿透了鬼物的心臟,將無形的它變得有形,連劍一起釘在了地上。
佛珠串死死地絞住了它的喉嚨,不斷縮緊。
黃鼠狼咬住了它的腳。
桃木劍劈開了它的肚腹。
白鶴從巨大的地羊鬼腹中,剖出了一個蜷縮的小小虛影,面貌正是朱緋,其五臟六腑正在虛弱跳動。
剖出肚腹的一剎那,江侯父子還來不及驚恐現形的鬼物,便覺肚腹劇痛,仿佛被剖開的是自己,他們猛然嘔了一大口黑血,耳鼻也都溢出鮮血,瞬間癱軟在地,昏迷過去。
在李秀麗的視角里,他們身上的炁在飛速流失,降至一個極低的狀態。
而江侯身上還有一條線連向夜空無窮遠處,不知通向何方,線那頭,也隱隱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哀嚎,似是一個成年男子原本高傲的聲音。
枯松接過那個蜷縮的虛影,用一顆佛珠吸收了它,再伸手一彈:「塵歸塵,土歸土,去!」
佛珠裹挾著虛影,急射進朱緋院中,落在了床上年輕人的肚腹中。
血肉的內臟頂替了虛假的木石。
本來除了呼吸外,幾乎若死的他,忽然咳嗽起來,不斷咳嗽,然後竟自己翻了身,睜開眼,扶著床沿,咳得天昏地暗。
他咳嗽、嘔吐出了無數沙土。
蒼白若紙的臉上,漸有血色。
外間聽到動靜的丫鬟,掀開帘子一看,欣喜若狂。
朱家就響起大喊大叫聲:「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朱家夫婦露出狂喜之態。
李秀麗卻拔出了蒲劍,劍下,一頭地羊鬼化作飛灰,徹底消失。
她毫不猶豫,一把扎進了正欲逃跑的另一頭。
那頭「甲鬼」本能地攻擊完同類後,跟同類一樣,被釘住了心臟。
同時,夫婦二人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他們的唇畔溢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