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嘆道:「朱豪,江丹娘,坑害你們的地羊鬼已死。現在,輪到坑害安城百姓的地羊鬼了。就算你們後悔了,我們也不會縱容它繼續存世。」
他雖然正直,卻並不是拖泥帶水、心慈手軟之輩。
李秀麗更無同情,只一邊扎著地羊鬼,一邊催促他們:「喂,早說好的,你們要幹什麼就快點去。我扎著它久了,手累。」
「對了,別忘了把我的一千兩拿出來。」
雖然這家的錢不乾淨,但也不能逃她的報酬!最多她事後拿去河裡搓搓。
黃鼠狼想到自己的農婦,忙附和:「還有我的一千兩!」
朱家夫婦知道這是修行者們最後的慈悲,忍著心口的劇痛,禮謝後,向朱緋的院落而去。
朱緋終於把泥沙吐乾淨了,茫然地坐起,按了按自己的心臟。他好像做了一場噩夢,夢中,他被一隻惡鬼抓住,剖開了臟腑……
心臟、肺……按下去,還是柔軟的,胸膛還是熱的……
「緋兒……」他抬起頭,房門打開,他的老父母跌跌撞撞闖了進來,短短的一段時日,父親的頭髮白了小半,母親臉上又多了好些皺紋。
朱緋本是個清俊的年輕人,此時大病初癒,臉瘦的凹陷像骷髏,蒼白單薄得像一張紙。
父母反覆端詳他,又按了他心臟的位置,感知到了心跳聲。
母親忽然嗚嗚地哭了,一把攬住了他。母親攬著他,父親攬住了母親。
「爹,娘,孩兒無恙……」朱緋正要安慰他們,卻見父親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忽道:「緋兒,跟我們來,離開安城,在省府養病一段時日。然後,就走……不要去你的舅家,不要去京城,繞著所有安王勢力走,走得越遠越好……」
「來!」父母扶著他,走到後門,那裡已經有一個老仆,兩輛馬車。馬車內鋪了厚厚的被褥減震。
他的父母對他說:「緋兒,不要想念我們。你是個忠厚善良的孩子,以往,你勸我們的是對的。以後,你寧可清白做貧人,不可富貴成惡鬼。不要學你的父母。」
「做鬼吃人,可鬼亦食鬼。」
「害人者,終將自害。」
朱緋迷迷瞪瞪上了馬車,忽覺不對勁,掙扎著想要下來,卻被老仆摁住。他病後虛弱的力氣還不如只貓。
「爹,娘,你們這是怎麼了……」
馬車轔轔而遠,父母的身影,在寒冷的冬夜裡漸漸模糊。
朱緋掙扎得累了,躺在馬車的厚褥上,頭一點一點垂,忽然,又被驚醒。
他聽到馬車外亂鬨鬨的,好像是無數百姓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他吃力地掀開窗,抬頭一看,驚恐發現,那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的方向,正是朱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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