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端聽了,嘆息道:「可是,倘若無恨無憾,血又怎能化作碧?那想來,就是傅母埋葬了她之後,撿到了這塊碧玉。」
白鶴搖了搖頭:「傅母確實埋葬了她。但不過短短一年之後,那個本就不甚太平的朝代,就戰亂四起,連明勝湖畔也逃不過。摸金者聽說她生前的熱鬧,於是,竟將她的墳墓掘開。見墓中無金無銀,便連她的屍骨都懶得收斂,拋灑在外,任由風吹日曬。」
「有人路過,憐憫她生前短暫,死後淒涼,就將她的屍骨重新收斂埋葬,在墳頭立了松樹為碑。重新埋葬衛小玉時,發現地下有一塊寒氣逼人的碧玉,最後一絲血跡正凝作濃綠。」
他攤開手掌,凝視著手中碧色森森的玉:「恨血凝作碧,千載仍悲哀。地下魂,為何不見持玉人?」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天色忽黯淡,雨絲斜斜起,湖上動風波,竹葉遙遙,松蓋簌簌。
幽暗中,一輛略殘損的油壁車,緩緩從地下升出,停在松樹下,簾卷自開,露出骸骨美人。
衛小玉面含笑意,坐在車上,道:「持玉人在此,小女自來相見。」
但除此外,她態度平和,再無其他反應。
白鶴看著她,卻道:「鄭善信。」
鄭端立即上前,捧出手ῳ*Ɩ 中凝淚的珠兒。雖然李秀麗說可以代他轉交衛小玉,他一個肉身凡胎,萬一衛小玉出手,他就是最危險的。
但是鄭端堅持要親自前來。鄭家百年之諾,今日終要在他手上完成:「衛氏女郎,詩魂托我轉告,他一直想與你重逢,這滴淚中就是他全部的心意。」
據說一直迴避這件游慎遺物的衛小玉,卻端坐油壁車中,終是沒有轉身離開,定格著笑意,接了鄭端手中的淚珠。
淚珠落入她的骨手中,轉瞬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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